“好啦?十幾年了,我都沒見你誇她一次,她就這麼着你恨?她不是你生的啊?吃飯吃飯……”
秦家明有些看不下去了,從老爺子去世之後,這個家大小事就都由黃凝仙做主,自家媽做的那些爛事,他也知道虧待了她,更何況幾個孩子都是她一個人拉扯大的,随着年紀漸長,他自知管不了這些,在家裡極少說話,默默的做事。
“秦家明,你還好意思說?他們幾個長這麼大,你管過幾回?如今長大了,你倒是來裝好人了?他們小的時候,你怎麼不知道照看,現在說什麼風涼話。”
黃凝仙越想越氣,放下飯碗幹脆不吃了,這是她第一次當着孩子面罵秦家明,倆大人在倆孩子面前大大出手,在秦安心的記憶裡,他們總是打架,嚴重的時候直接拿椅子互毆。
“有完沒完了,好不容易放個假,一回來你們不是吵架就是打架,怎麼了?我姐不是這個家的人嗎?她也是孩子,她也需要鼓勵贊揚,是她是個女孩子,但她也是人啊,有喜怒哀樂,有不喜歡的食物,就因為不吃魚,你們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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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哲歌真的很無語,這樣總是打架的家庭氛圍,讓他覺得特别壓抑,小時候不懂,總覺得媽媽不喜歡姐姐,也覺得自己是男孩子,姐姐就該讓自己,她就是自己的奴隸。
可現在長大了,接受的教育多了,有了自己的認知,秦哲歌不再是小時候那個隻會根據媽媽的語氣欺負秦安心的男孩了,更多時候都在為她争取。
秦安心眼眶紅紅的,忍着淚,不敢說話,也不敢動,她感激的看着秦哲歌,确實隻有他知道自己在這個家裡多艱難,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媽媽從來不會怪他,隻會将怒火都撒到自己身上,即使是這樣,秦安心也覺得他好,并不是他的錯,錯在那個不分青紅皂白就打罵自己的媽媽。
聽到秦哲歌摔碗怒吼的聲音,原本還在針鋒相對的兩個大人,都微微愣在原地,就這樣對峙沉默了幾分鐘之後,四個人不歡而散。
秦家明下樓回了自己的房間,拿了魚竿就出門去了,黃凝仙也回了房,不一會兒就聽到她在打電話,隐約能聽到哭腔,應該是在給姐姐們打電話告狀。
“别哭了,多大點事,别放心上。”說完秦哲歌也上樓回房去了。
秦安心呆呆的坐在飯桌旁,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跟自己有關的事情,最後總是以很不好的方式收場,或許真的如他們所說,自己就是個掃把星,本就不該出生的。
想到這裡,秦安心眼淚決堤,邊擦着淚水,邊洗碗,收拾這一地狼藉,也收拾自己碎了一地的尊嚴和心。
發生這件事情之後,好幾天家裡的氛圍降到冰點,四個人沒再交流過,吃飯的時候也是自顧自吃完,就散了。
“安心,明天跟我去李叔那裡收甘蔗,哲歌也一起……”
黃凝仙沒理秦家明,對着秦安心和秦哲歌吩咐着,交代完就回自己房間去了,以往這個時候她都會在大廳做手工活,這幾天她一直待在房間裡,不願意出來,真的是對自家男人失望了,不願意再努力。
“媽,我不去……弄一身傷,别人笑話……”秦哲歌很不情願,直接拒絕。
“你不去也行,在家做飯,到飯點,把飯給我們送過去就行。”黃凝仙也不想多說,對于家裡這個男娃子,自己也沒法管,自家婆婆盯得緊,平時讓做點活,都要被說三道四的,他不去也好。
秦安心也不想去,她每次回學校都帶一身傷回去,同學們總在背後說她被虐待,無論她怎麼解釋,她們都不聽。
但是她不敢,前幾天才因為自己不吃魚,弄得大家都不愉快,要是再反抗,到時候姐姐們回家,自己怕是要被生吞活剝了。
于是,第二天秦安心還是乖乖的跟着黃凝仙出門,收甘蔗去了。到了地裡,已經有許多人開始動工了,見到秦安心跟黃凝仙開始打招呼。
“安心,你也來啦?我說仙兒,你家的丫頭個個都這麼水靈能幹,羨慕得緊呢!”黃凝仙的閨蜜看着眼前的的秦安心,打趣道。
“你就看到這個時候了,平時成懶的時候看不到……”黃凝仙笑着回答,手裡的動作就沒停過。
大家都是邊收邊閑聊,東家長西家短的,秦安心隻靜靜的聽着,到中午的時候,秦賦拿着飯盒來送飯看到秦安心就跟她多聊了會兒。
“多做事,少說話。讓你來這裡收甘蔗的,不是讓你來聊天的……”黃凝仙看聊的起勁兒的兩個人,開始對着秦安心怒吼。
秦賦見他這樣,不願觸黴頭,也轉身跟自己媽媽聊起天來,沒再跟秦安心搭話,等他走後他媽媽才開口。
“你又是何必呢,别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你撿來的,都是女兒,你這區别對待可就不對了……”秦賦他媽忍不住為秦安心鳴不平,黃凝仙聽她這樣說,也沒再說什麼,悶起頭苦幹。
從這之後,一整個暑假,黃凝仙都沒再兇過秦安心,同樣除了必要的事情,也沒再跟她說話,秦安心跟她聊學校的事情,她也隻是敷衍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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