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她渡過了如坐針氈的十五日,直到等第十六日将要行刑之時,仍舊不曾得到任何消息。她一度認為,灰雁之時取得她的信任跑出去逃命了而已。
蔚瀚英早在十日前就被打入死牢,這之間她也沒聽說雩珩公主替他周旋的任何消息,近衛軍營也一直被封着,她每日除了不停地練武,實在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來排除煩悶。然而就在蔚瀚英行刑前的一個時辰,近衛軍營出其不意地被解封。
即便這時候賦恂嚴令所有人不得前往刑場,仍舊有很多憤憤不平的人甯可違抗軍令。
賦仟翊明白這是近衛軍最後的掙紮,若是近衛軍統領因為私自帶兵抗敵而被處死,近衛軍解封而不相送,隻怕這會成為近衛軍史上最大的笑話,隻怕天下人也會恥笑人走茶涼,恥笑近衛軍迫于強權,隻怕這之前近衛軍勇往無前地抗敵之事也不再被世人所尊重和傳頌。
賦仟翊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然而這個時候她還是鬼使神差地站在了軍營門口,攔着那些甯可違抗軍令也要去刑場相送蔚瀚英的人們,說道:“各位,大家為蔚統領憤憤不平,不忍蔚統領孤身上路,我也一樣。但我們近衛軍是惑明最精銳的一支軍隊,我們的使命是保護這個國家不受外族人的侵害。我們現在要做的是……”
她忽然發覺話說到這裡,實在不知該怎麼圓下去。難道她真的要當着大家的面說,我們如今在朝廷面前越是乖順,越是畏懼強權,才越有可能保留最終的用兵之權,才能真的在即将到來的戰争之中好好發揮,而不是在戰争尚未開始的時候,首先被朝廷損兵折将。
畢竟這些願意去刑場送蔚瀚英一程的人才真是有血有肉的棟梁之才,若是這些人被朝中那些敗類視作亂黨殺害,隻怕近衛軍真的永無出頭之日了。
她心中尤其慌亂,灰雁并未如計劃般順利帶炎海人登陸,她難不成真的要想辦法劫囚不成?以她的功夫,加上一系親信,劫囚倒是沒問題,問題是蔚瀚英根本不可能跟着走,就算蔚瀚英跟着走了,往後,他們永遠都是惑明朝廷的亡命之徒,永遠無法在惑明安身立命,更不用說是幫劭澤登上皇位了。
賦恂自然看得出她的糾結,竟反常地走到她身邊,說道:“為父看着軍營,你去刑場。就算蔚統領不需要人相送,宣王殿下也需要。”
是啊,她已經十幾日未見劭澤了,這之中不過送出去那一封書信而已,不知這十幾日來他究竟如何,至少今日面臨這種進退兩難的困境,他不知會有多難過。
她知道若不是東海岸開戰,朝廷開口放人,劭澤不可能違抗聖命相救蔚瀚英,就算是她出了這麼多鬼主意,公然劫法場也是不敢做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隻怕她能做的不多,若是能見到劭澤安慰一二,便已經是最好的了。
她一邊想着,迅速退了一步,随意牽了一匹營門口的馬,騎上就向法場奔去。
近衛軍營距離法場并不算遠,她縱馬狂奔的時候,雖然餘光瞟到原本欣欣向榮的街道早已空無一人,心中卻總有一絲莫名其妙的僥幸,仿若希望自己趕到刑場的時候,隻能看到京城百姓因為蔚瀚英得到赦免而歡呼雀躍的場景。
或許這樣的結果和蔚瀚英起初設想的也并不一樣,他大概沒有想到向來唯他馬首是瞻的賦恂會不來相送,或許理智上他更希望賦恂能夠站在中立的立場之上,多和朝廷周旋幾個回合,但真正看到這樣的結果之時,隻怕還是有些失望。
賦仟翊知道賦恂不會來,如果不是為了劭澤,她也不會來,并非因為蔚瀚英的倒台讓她覺得無所依靠,急于撇清關系,而是她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再真的動手去劫法場。
她正心神不甯的緊,擡眼卻見一身白衣的段鴻羲正坐在馬上,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她知道段鴻羲一定會到,卻不知道他會在半路等着自己:“你怎麼也來了?”
段鴻羲淡淡,見賦仟翊臉色更不好,隻好強打起精神說道:“怕你一個想不開再去劫了法場,所以在這等等你。”
賦仟翊原本見到段鴻羲的時候,一直以來提着的心終于落了地,然而這番放松不過眨眼的功夫,聞言她的心又揪了起來,鬼使神差地問道:“讓你去假傳炎海人攻入東海岸的消息,你敢不敢?”
段鴻羲聞言頗為意外地看着她:“什麼?”
她實在知道她派灰雁去引炎海人的事不該和段鴻羲說,然而此時看到段鴻羲,仿佛就如抓到救命的稻草一般,她驅馬到段鴻羲身側,低聲說道:“我計劃出了些狀況,不過算着時間,應該也快到了,你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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