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不知,隻因為這點,順治帝對她更少了幾分感覺。宮裡得些年頭的主子嫔妃們都清楚,皇上喜愛漢詩漢道,雖自己是滿人,卻對漢人的茶道由為熱衷。賢皇貴妃董鄂氏泡的一手好茶,不知引得順治皇帝多少的愛慕。故此,宮妃們是跟風而上,各宮隻茶例這一項就不停攀比着。真正的皇後也就是甯芳這身體的主人也是迎風而上的主子,皇上喜歡什麼茶了,她宮裡都是第一的上備。這些素心這剛進宮的宮女自是不知的,她隻是一次見甯芳并不碰那茶杯,才想着主子不愛喝,于是換了本就有的玫瑰,卻不知連這玫瑰茶甯芳也是喝不慣的,隻是想着沒白開水喝(宮裡沒有隻喝白開水的主子),又可以養顔,便沒有拒絕。自此才被迫喝了三、四個月的玫瑰茶。甯芳又皿了一口茶水,才放下剛才的思量,認真觀察起這屋子。沒什麼華麗可言了,但對自己來說也不比宮裡差,因為家具都是差不離的,本身甯芳就不習慣這中式深硬的樣式。自己在現代的家從來都是溫馨的軟裝潢,桌腳子的四角都是鈍的,連凳子都是包上棉料的,就是爸爸怕她碰着了一心惶又引發心悸。所以甯芳最受不了這種刻闆的家裝,自然,除了少些吸引眼球的瓷器,這裡與皇宮沒什麼本質區别。幸好三阿哥今天出了天花,自己才能躲過這初五的侍寝,不然真不知如何是好。也别說,這小孩也真是幫了她不少,不論有意無意,也算是她的福星,等明天處理好了,還是去看看為好。甯芳叫人在廊下放了桌子挑了燈,把大鍋做的飯菜全都擺上了桌,再集齊了屋子裡所有的人,也多是永壽宮裡随着自己被迫出宮的一群人。“……各位,因我的原因,使大家不得不屈在這裡些時日,今天又忙活了一天,連頓好的也沒有,算是我給大家陪不是了。”衆人見皇後給大家行了個漢式的抱手恭禮,連忙側了身子跪的跪,蹲的蹲,可沒聽過皇後給大家陪不是的,更沒見過皇後給大家行禮的,衆人心内一陣驚恐,隻不知這是怎麼個明堂,或許兒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甯芳叫起了衆人,安撫道:“大家寬了心,我的身體好着呢,保證不會得那什麼天花,自然不會傳給大家,大家要是不信呢,我可以保個證,現在這裡的人,過不了多久都能安全的回到來處,不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衆生互相打着眼色,卻沒怎麼能安心。“今天是初五,正好我們永壽宮裡上上下下都團在了一起,圓成了一處,所以今晚也是别講什麼主子奴才的了,都坐在一起吃這一餐吧。素心,容婆婆,你們帶個頭,入座吧。”素心是為主子寬心,容婆婆本就是個心寬的,分分坐在甯芳的下手,也引着衆人入座。一番禮讓下來,下人們見皇後主子是真的不在意那宮禮,也真的樂見大家相處着,便都偷着樂的坐下。“各位,大家隻當以後的一段日子我們所有人是來渡假的。離了宮,大家該吃的吃,該喝的喝,這麼小的院子你們主子我也不用怎麼侍侯,所以大家也不用怎麼怕,放心地過日子。這裡不像宮裡有那麼多規矩加那麼多雙眼睛。是人總有想打盹的時候,所以大家就當這段時間是關起來的可以打盹的時候,放松放松。”奴仆們安安靜靜的在下面換着眼色,弄不清皇後主子這是唱的哪一出。甯芳笑笑:“吃吃,涼了怎麼下肚,大家邊吃邊說。”奴婢們見素心、容婆子并得得動了筷,才小心試探着動了面前的食盤。甯芳見大家拘束着,氣氛不快,眼光一挑,見那新月如勾,來了主意,站了起來,可想所有人都注意着她,桌沿下立刻一陣桌椅、人聲,直到自己坐下才令所有人歸了椅凳。“今天我高興,也算是真的開始認識大家,就為大家唱首歌吧。”所有人,包括素心、容婆子都是一震。沒聽過皇後為皇上唱過歌,卻要為他們這些下人們唱歌,怎能不奇不驚呢。(請大家看歌詞呀,因為不是一下就把歌詞貼完而是中間穿着情節的,淹走-)“遙遠的夜空有一個彎彎的月亮彎彎的月亮下面是那彎彎的小橋小橋的旁邊有一條彎彎的小船彎彎的小船悠悠是我童年的阿嬌嗚——阿嬌搖着船唱着那古老的歌謠歌聲随風飄飄到我的臉上臉上淌着淚象那條彎彎的河水彎彎的河水啊流進我的心上嗚——”那歌聲輕逸,仿若搔在衆人耳畔的一屢屢想念,故鄉的水故鄉的橋,連那橋水近站着的人也仿佛是記憶裡不曾有過的美好與思念。“我的心充滿惆怅不為那彎彎的月亮隻為那今天的村莊還唱着過去的歌謠故鄉的月亮你那彎彎的憂傷穿透了我的胸膛嗯——”甯芳專注的哼着,滿面恬靜,也似乎想起了婺江畔那把木制的吉他與幸福的三人,沒有悲傷,隻是甜蜜。院子裡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在回味那歌聲,更是喚起了記憶裡那平凡卻如此不滅的童年,縱使饑苦卻也是親人環繞。幾個小點的婢子并太監不能自抑,哭犟了出來。甯芳聽了,不免怨自己選了這麼一首鄉愁,看那越哭越不能停下的小太監不過九、十歲的年紀,不免憐惜起來。“人生本來就是一出戲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名和利啊什麼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那小太監聽了皇後幾句調侃似的快音,不禁忘了哭泣,隻是下意識地打起哭嗝。“世事難料人間的悲喜今生無緣來生再聚愛與恨哪什麼玩意船到橋頭自然行”甯芳唱到興起,由位子上走下來,圍着這班有老有少卻苦于生迹名為奴才的宮人,或撫去小婢子們的淚水,或拍拍小太監們的光頭。衆人也忘了她是皇後,隻随着她的身影在人群裡穿過,把所有人真實的表情都印在眼裡,更有人喜歡這曲兒,也在口裡咀嚼着那快意的詞兒。“且揮揮袖莫回頭飲酒作樂是時候那千金雖好快樂難找我潇灑走條條大道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把酒當個純鏡照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樂逍遙”奴才們從沒見過宮裡有誰笑的比現在的皇後更燦爛更真實,在那金屋堆砌的皇宮裡,所有人都是一張生硬的表情,笑,那是癡傻的人才會有的表情。每日每日裡挂着虛假的臉孔,連怎麼去笑都忘了,更别說還有什麼可笑的因由。皇後的歌聲很動聽,比那宮裡的歌婢更加的動聽,從沒聽過的調子唱出來,每句都能聽得明白且每句都能進到心裡。皇後真實快樂的心情印射在月光之下,不經感染了衆人,随着時間的推移,有些小太監們已經止不住地跟着嗯了起來:“我得意的笑……”那麼兩首歌,甯芳不厭其煩的唱,并教着想學的人一句句。夜已經是大約現代的九點清朝的深更了,小院子裡熱鬧着,一簇簇的笑鬧着。甯芳從沒喝過酒,今兒桌上也沒酒,隻是些湯水,卻被幾個入宮沒多少時日的小太監們當做了酒水,興着頭交皇後娘娘劃着酒拳呢。一牆之閣的西院,所有的人卻是異發的緊張。要知道,他們侍侯的這位可是皇子,要是出了差錯,哪裡還有命去笑去鬧。隻這會,牆外的笑鬧就越發令他們厭煩,高度緊張地打手着自個的活計。正屋裡周窗緊閉,除了檐下侍弄着藥劑的聲響,一片寂靜。黑暗裡,一雙熱眸睜着,聽那牆外傳進了歌聲與喧鬧,區分着哪一道是那女子亮柔的輕吟。那是從沒聽過的天籁,是發自心田最最真實的愉悅,是自己從來不曾有過的平凡卻幸福的影像。已經是二更天了,宅院子裡都安靜了,每個人卻都異常興奮,就着耳畔回味着歌聲更像是在回味歲月裡的珍藏,或甜蜜地睡去,或兩兩躺着一陣哭哭笑笑,或獨自躺着不言不語……忽然寂空裡又傳來一陣輕微幾不可聞的歌聲,所有人下意識地輕了呼吸,聽那輕柔清逸的聲音傳了進來。“當時我們聽着音樂還好我忘了是誰唱誰唱當時桌上有一杯茶還好我沒将它喝完喝完誰能告訴我要有多堅強才敢念念不忘”素心已經躺在外榻,剛剛見主子睡下又起來,沒擾起她,隻見主子開了窗,沒過多久,竟然輕輕吟唱起。那聲音輕盈,怕撓了她的睡眠,先是輕吟,漸漸的清晰起來。“當時如果留在這裡你頭發已經有多長多長當時如果沒有告别這大門會不會變成一道牆有甚麽分别能夠呼吸的就不能夠放在身旁看當時的月亮回頭看當時的月亮曾經代表誰的心結果都一樣看當時的月亮一夜之間化做今天的陽光誰能告訴我哪一種信仰能夠讓人念念不忘當時如果沒有甚麽當時如果擁有甚麽又會怎樣”古人是沒什麼娛樂概念的,能花個錢進那戲院子聽個小曲那都是富人們才有的特權。今夜,這個三進三出的院子很特别,所有人似乎都很快樂,又似乎更傷悲,心田裡有什麼念想兒直搔着衆人兒不能安生。安靜漆黑的西院子屋裡,有幾聲孩子的咳吟,并着自語:“誰能告訴我要有多堅強,才敢念念不忘……誰能告訴我哪一種信仰,能夠讓人念念不忘……世事難料人間的悲喜,今生無緣來生再聚……”那孩子的聲音似若迷茫,透着份可憐的迷茫,叫這月夜,清冷清冷的,透着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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