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振看齊韻望着自己一臉朽木不可雕的神色,咧嘴一笑,“你太小看爹爹了,咱爹爹可死不了這麼快……如今在齊家看來,最重要的便是帶你歸家,其它,都好說。”言罷再喝一口茶,“妹子,你我現下應考慮的是,咱們如何跑。來硬的,我可打不過白音,如若能偷跑,我倒也可配合你。我想了很許久,還沒很好的主意,韻兒也認真想想罷。”
言罷,齊振起身,“你出門時,我瞧見吳懷起與周波了,你我不能談太久,你先回罷,明日還能出門嗎?”齊韻颔首,“哥哥勿憂,韻兒明日此時再來此處,哥哥亦當小心些。”言罷,探手幫齊振理了理衣袍,轉身便匆匆離去。出得門,齊韻似想起什麼,複又返轉,尋來小二,随意撿了幾盒胭脂水粉,塞給小二一兩銀子,方才放心離去。
……
天微亮,安遠侯府門口站了密麻麻一排人,為了堵小兒子,安遠侯夫人崔氏寅時就來門邊等了。自上次她安排冬雪服侍被扔出門外後,小兒子就一直躲着她,今日是梁禛出京“解救”齊韻的日子,務必要在兒子出門前再看看兒子才放心啊!
于是,梁禛大老遠就看見自己母親風中淩亂的模樣,心下酸澀,大步上前扶住母親,輕聲問道,“母親何苦一大早來門口吹風,生病了怎麼辦?”
崔氏反手握住兒子的手,“禛兒莫氣為娘,你若不喜冬雪,為娘打發了她便是,隻這次外出公幹,如若不順利,也莫要憋氣,氣壞了身子耽誤了迎娶許姑娘可就不妙了……”
梁禛扶額,這種時候母親還不忘這事,“母親勿要為難冬雪,她并未怎樣。至于兒子公幹,尚未出門,母親便說什麼不順的喪氣話,莫非母親認為兒子此行必将失敗?”
安遠侯夫人這才發現自己說了晦氣話,尴尬的直想抽自己,梁禛止住了母親想說的話,“母親莫要再瞎操心了,兒子定會好好的凱旋而歸!”崔氏抹抹眼角,“禛兒千萬照顧好自己,為娘在家等你啊……”
梁禛向母親躬身一拜,轉身上馬,頭也不回的走了。此次“營救”活動并非貿然開展,梁禛已然從自己的私衛陸離處得來消息,他們發現齊振一路向西南而行,最後一次蹤迹報告是從河南承宣布政使司得來的。數日前發現齊振離開歸德府,按以往軌迹,齊振應是前往開封府了。
梁禛率部千裡奔襲,直撲開封府,他非常急迫的想捉住齊振,同時他也承認自己亦非常急迫的想看見齊韻。他比任何時候都渴盼此次的公幹,他甚至第一次覺得公幹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梁禛奔至開封城後第二日,就發現了齊振。他發現齊振居然在買珠花頭钗,看他那幅做派,應是平日裡買的挺多,經驗豐富,還能讨價還價。梁禛默然,齊振應是找到齊韻了,不然買這些做甚,不過那小妮子拼命趕路的同時還能瘋狂購物,怎麼看都不像是被人劫持了。這兄妹二人同朱成翊的蒙古人之間有啥關系,倒真是挺讓人感興趣啊!梁禛的好奇心勃然蓬發,于是他決定按兵不動,他一定要弄清楚這個問題不可。
齊韻今日起床後就選了一件桃粉色亮緞圓領褙子配白色紗裙,雖是初春,風吹來依然有些刺骨,但她已迫不及待地想穿上漂亮的衣裙了,想到春寒依然料峭,又披了一件月白色連帽大氅。以往在京城,這個時候她會約上三五好友,或是登高踏青,或是去寺院“參禅拜佛”,今年卻隻能“逃難”。眼下已然擺脫了追兵,她實在憋不住自己躍躍欲試想要踏青的心了,于是今日她準備出門稍微看看,也順便與齊振交流交流。
不出所料,剛來到院門,便看見白音天神一般堵在門口。白音亦意料之中的看見齊韻花蝴蝶一般出現在院門,便扯了扯嘴角,算是打了個招呼,“齊二姑娘,莫要忘了,咱們尚未徹底脫離危險,勿要掉以輕心!”
齊韻看見白音,也不驚訝,“我找翊哥兒。”白音攔住她,“你找公子也無用,我不會讓你見到公子的。我給公子挪了挪地兒,免得他經不住你蠱惑,心軟答應了你。”
這回輪到齊韻傻眼了,沒想到白音還挺會想辦法。可今日必須要出去啊!過了今晚就要離開開封府,一路奔波,壓根無法與齊振見面。
齊韻心裡如滾油,焦躁無比,老老實實回到房中,開始冥思苦想……當真讓她想到一個辦法!隻是有些沒羞沒臊……不管了,為了能出去,豁出去了!齊韻立馬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她拍拍臉頰,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粉面含春。撩了發尾擺在胸前,坐直了身子靠向窗邊……
齊韻心裡小鼓咚咚直打,自己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難免緊張。她輕撫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氣後,左手輕輕推開窗戶……向下望去……自己住的是一棟兩層樓的小樓閣,因是家小客棧,自己這二進的院子已然在街邊了,她低頭便看見街上來往的人群。
如能看見哥哥自是最好,可哥哥一定已在脂粉鋪等着自己了,找誰好呢……小孩子和老年人怕是不行,腳程慢腦子也不靈光。婦人嗓門大,驚動四鄰八鄉的也不妥,還是男人合适……她再一次為自己做了一遍心理建設,開始搜尋目标。
窗下走來一匹純黑大宛馬,皮毛油光水滑,邁着矯健的步伐好不威風!馬上端坐一名着玄色勁裝的男子,發髻高束,頭頂玉簪光澤瑩潤,一看便知是一個——有錢人!齊韻自覺目标已然出現,右手中支窗的木棍瞅準時機抛将下去,微啟朱唇準備輕呼一聲“公子”。然,今日估計真的不适合出門。眼看支窗木棍就要落到勁裝男子身上,那男子卻如頭頂開眼,勒馬揮刀一氣呵成,将木棍一劈為二……齊韻驚呆了,這麼熟悉的橋段,結局不應該是男子撿起砸中自己的木棍,笑意晏晏道,“姑娘(小娘子)”嗎?
被木棍襲擊的男子也确實擡頭了,齊韻看見一雙冷目灼灼的細長鳳眼,這雙眼中的鷹睢和淩厲在看見齊韻的瞬間消失了,齊韻聽見他含譏帶诮的輕呼,“齊姑娘……”
☆、臣服
齊韻呆滞的看着梁禛,腦子不會動了,嘴巴也忘了閉上。待到她回過神來,第一反應便是啪的一聲放下窗戶,将自己藏起來。窗戶關上那一瞬,她便後悔了,這是朱成翊的藏身處,自己被梁禛看見的第一瞬間居然是逃跑,如此一來自己将朱成翊與白音置于何等危險的境地!自己尚未暴露,幹嘛要躲?可躲都躲了,現在再開窗也無濟于事了吧……齊韻頭大如鬥,焦灼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梁禛狂喜,實在沒想到今日跟蹤齊振采買珠花後,回客棧的路上居然會被齊韻的木棍打中!在看見齊韻的第一眼時,席卷他的并不是任務超出意料順利帶來的喜悅,而是如潮的思念……隻有看見齊韻的眼睛時,他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樣的想見她。
她為何在樓上扔棍子?看外表她并未受到虐待,她是在求助嗎?梁禛原本可以查看一番,燃放煙火棍後喚部下一同沖入客棧。禁锢齊韻的不是齊振,那一定是朱成翊!可梁禛不想等,他一點都不願意按捺自己,他滿腦子都是齊韻,他現在就要将她帶走!
說時遲那時快,梁禛掏出飛爪,上抛扣住齊韻所在的窗棂,翻身爬上了牆。他從外打開窗戶,進到屋内,便看見齊韻在焦灼的絞着手帕。她身着華服,梳着整潔的高髻,也沒人在屋内監控她,一副嬌養的模樣完全不是人質。
齊韻想喊,但怕被梁禛猜到此處為朱成翊住處,帶來錦衣衛包圍客棧。不喊,又怕梁禛帶來的錦衣衛剿滅了白音于無聲……正在躊躇難斷時,梁禛居然翻窗入室了,齊韻很是意外,梁禛要幹什麼?她強迫自己不要慌,梁禛一定沒想到此處為朱成翊住處,不然他一定不會如此不設防就進了她的屋。齊韻勉力朝梁禛扯了扯嘴角,便低了頭,她腦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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