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隻有在英吉利亞人的火炮打穿長安城的城門時,他才會幡然醒悟,但李照斷然是等不到那個時候的。她力量的根系都在劍南道,唇寒齒亡,隴右道一丢,對她而言便是災難。
雞湯與蔥花的香味讓李照的思緒漸漸清晰,她吸溜了一口面,眯着眼開始享受美味,腦子裡卻是半點都沒停下。
與此同時,她面前的操作面闆上已經被調出了本次任務的概覽,以及相關支線。
說到底,這些支線和任務概覽李照其實已經看過了,基本上是沒什麼出入的,唯一比較特殊的就是,她任務中多了一個義體尋回進度,其後赫然寫着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就讓她精神抖擻了,等道百分之百的時候會怎樣?會不會恢複所有的記憶?李照不知道,眼下猜這個也沒什麼意思。
呲溜一口下去,她将餘下的支線任務挨個兒點了個遍,接着就看到了九十四所說的任務關聯人物。
阮素素見李照這吃着吃着臉色煞白,一副受了驚的模樣,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李照咽下口中的面條,匆匆搖頭,目光卻始終無法聚焦。
她應該想到的。
她早該想到的。
李照,裴愔愔,丁酉海,孟如春,何玉然這些名字她在殷州城底下那台電腦裡早就看過一遍了,那時她隻是覺得奇怪,為什麼要将這些人的名字列出來,難道是重點關注對象?
現在她算是知道了。
這就是一串死亡名單。
“我吃好了,謝謝阮姐姐為我準備的早飯。”李照匆匆擱下筷子起身,嘴都沒來得及擦,就往外跑了出去。臨出門,門檻都沒瞧見,絆了個踉跄,險些撞在走廊的扶手上。
“小照?怎麼了?這麼慌裡慌張地做什麼,小心摔倒。”正巧丁酉海出來,搭手扶了她一下。
李照心虛,沒擡眼瞧丁酉海,讪笑了一聲,說:“我急着去看松無恙,海叔怎麼沒和左甯一起?之前不是已經分配過任務了嗎?”
丁酉海撓了撓頭,粗狂的臉上難得露出點害羞的笑意來,他呵呵了幾聲,解釋道:“昨夜喝了點小酒,晨時便起晚了,想來小秦大夫過來叫我的時候,見我還在睡,就沒吵我。”
說着,他轉身朝跟着出門來的阮素素招了招手,打了個招呼,“謝謝阮姑娘的早飯了。”
人心不是石頭做的。
一路上的相處與扶持,一同出生入死之後,有變化的不止薛懷,還有丁酉海。他漸漸地會時不時與薛懷小酌幾杯,也會在大醉之後,享受到阮素素貼心為他準備的醒酒湯,若是起得遲了,誤了早飯,床頭總會有一碗熱騰騰的面。
他不再是一個狂躁嗜血的孤島。
此時的丁酉海更像一個正常的中年大叔,嚴肅,卻不失和藹,偶爾貪杯,但關鍵時刻總會将小輩們護在身後。
可李照此時并不想與他們寒暄。
她用着原主的身體,所深入接住的每一個人,都變成了那個要命的支線任務上,一串冷冰冰的名字。
我錯了嗎?
我利用了他們,最後還要親手要了他們的命嗎?
李照有些茫然地擡眸看着丁酉海與阮素素笑着在聊天,兩人說着早飯與午飯這種瑣碎的事,全然不知道身邊這個人在觊觎着自己的性命。
我有無數種收割他們的性命,而又不引起其他人懷疑的辦法。
可我能下得去手嗎?
她如此拷問自己。
最終,她隻能擡袖掩面,無不脆弱地轉身,逃離了這個溫馨而日常的場景。
“小照今天怎麼感覺魂不守舍?”丁酉海擰着眉頭看着李照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他連忙站去扶手邊,俯身看着李照步履匆匆地出了客棧大門後,扭頭繼續問道:“可是昨夜發生了什麼事?”
阮素素搖了搖頭,說:“她一貫是有主意的,總不喜歡和我們提前說,不過她機敏,應該不會有什麼沖動之舉才是倒是海叔你,可有好好吃我留的醒酒丸?上回秦大夫便與你說了,要少喝酒,否則内腑有恙,會影響你狂刀的内功運轉。”
丁酉海擡手撓了撓頭,對于阮素素的唠叨是左耳進右耳出,嘴裡卻是保證道:“下次不喝了,便是要喝,也隻喝一點點好了。”
沖出客棧的李照并沒有去镖局找亢龍。
她漫無目的地沿着西城牆破敗的牆根走了一程路後,見着一個穿白麻布的小姑娘正垂頭合掌跪在城牆根下,神情虔誠。小姑娘面前擺着個火盆,火盆裡是正在燃燒的紙錢,而火盆前頭還擺了個金色的小小佛像,佛像與火盆之間插了三炷香。
祭拜?
她眯了眯眼睛,端詳了一會兒後,緩步朝小姑娘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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