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田菊回頭看見自己的妻子,點點頭:“進來吧。”
本田櫻進來後跪在榻榻米上,小心地關上門,然後端着點心小碎步來到茶桌邊,又跪地低頭,雙手舉起托盤放到桌上,再蹭遠一點,雙手放在腿上,恭敬地低着頭:“請用。”
“我該走了。”王耀站起來,他怕自己又會吃到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可是茶還沒喝完呀,王老師?”本田櫻小聲提醒。
“多謝款待,但是時間真的不早了。”王耀沖本田櫻笑笑,起身離開和室。
本田菊沒有多做捥留:“那就不耽誤耀君了。”
王耀離去後,本田菊關上拉門坐到桌邊,端起妻子奉上的茶:“耀君他都說了什麼?”
本田櫻溫順地答道:“是,王老師說我的畫技進步很快,已經和剛開始學的時候大不相同了。”
本田菊闆起臉來:“婦道人家,學這些不過是玩的,做好家事、教育兒女才是正事!”
“是,”本田櫻低垂下眉眼,“我會好好改正。”
本田櫻開始收拾桌上的殘局,本田菊注意到一隻剩有半杯茶的杯子,他将那杯子拿起來:“這是耀君用過的?”
“是的,王老師他剛喝了一點。”本田櫻如實說。
本田菊把玩着那隻杯子,下意識尋找杯口被王耀的嘴唇潤濕過的地方,别有意味地問:“耀君他覺得我們的茶怎麼樣?”
“他喜歡得很呢!”本田櫻欣喜地說,“他說我們的茶清香好聞,像原野上的風一樣。”
“他真是這麼說的?”本田菊斜過眼睛看他的妻子。
“是呀!我也很高興他喜歡呢!”本田櫻天真地笑道。
本田菊點點頭:“櫻,去幫京子準備午飯吧。”
“是!”本田櫻一鞠躬,輕快地出去了。
本田菊回味着剛才的對話,想起他第一次見到王耀時的情景:在一車廂各色中國人中,一張清俊的面孔有些突兀地被昏黃的燈光照亮,那雙明亮的眼睛裡帶着說不出的憂傷,一種獨屬于藝術家的憂郁。他悄悄擠到那個中國人身邊,悄悄地打量那個人的側臉,直到王耀不小心撞上他的胸口,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中的中國人才終于發現他。
一個晴朗的星期天,王耀帶着畫闆登上位于城市北面的高爾山,“高爾”在滿語中是“槐樹”的意思,這座不高的山上長滿了挺拔的槐樹,到春天便會飄逸着槐花的香氣。山頂有一座遼代古塔,已有近900年曆史了,30多年前的日俄戰争中,塔的下半部東南面被炮彈炸毀,後經簡單修繕,塔雖不至于倒塌,但卻有些歪斜。
王耀挑了一個能看見完整塔身的位置,把畫闆架在地上,準備好畫布和繪畫工具。拿一支鉛筆對着塔豎起,然後便開始打稿。高爾山是王耀寫生的理想地點,以前他也會到城市中間那條壯闊的大河邊作畫,河洲上的白鹭總是那麼美麗。可是自從他在河灘上看見無名的白骨後便不願再去了,在這個年代,滿洲的中國人莫名其妙曝屍曠野是常有的事。
在創作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太陽漸漸升上天頂,古塔投下的影子變得短了。
有人從山坡下走上來,王耀回頭一看,是穿着便裝的本田菊。
“耀君,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你。”本田菊先打招呼。
“本田先生來爬山?”王耀好奇這個日本人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他确實見過來登山遊玩的日本人,但那是在溫暖的季節裡,而且他們總會帶着穿了華麗和服的日本女人一起。
“我來看看這座塔。”本田菊說。
“您喜歡這座塔?”王耀擡頭看看他的“模特”。
本田菊沒回答,他看到了王耀的畫:“你用油畫技法畫滿洲的古建築?”
“有點奇怪是嗎?”王耀看着自己的畫露出微笑,“我一直嘗試用西洋人的藝術表現我熟悉的山水屋宇,這能讓我重新認識我的家鄉,我的英國導師說藝術并不因國籍而減少價值。”
王耀的話令本田菊想起來他的留學生涯:“我也曾在英國留學。”
“哦?真巧。”王耀有點感興趣地擡起臉來。
與王耀不同,本田菊在英國學的不是無用的藝術,他上的是軍校。雖然歐洲人知道日本人是亞洲人裡最先進、最文明的種族,可是日本人并不能受到優待,他們在那些白皮膚的上等人眼裡依然是“讨厭的黃猴子”。他們嘲笑日本人矮小、醜陋,斥責日本人狡猾、虛僞,認為日本人隻會偷歐洲的先進技術去複制。本田菊在軍校時成績優異,他比任何英國學生都刻苦,可是白人學生們依然瞧不起他,從那時候開始,他心中屬于武士的那一部分變得空前強大,他要讓自己變得更強,比所有人都強,總有一天要把膽敢嘲笑他的人都踩進泥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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