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不是什麼先見之明,她根本沒想到懷孕的竟然反應會這麼大。
從前總是聽屠珍珍說,懷上她之後,有一陣吐得什麼都吃不下。餘永傳着急,想給老婆開開胃口,每天晚上去河邊釣魚、抓黃鳝。見屠珍珍還是吃不下,又不遠百裡海陸跋涉,坐了輪渡和長途汽車到市區去買進口餅幹、果脯還有老字号的點心。往返一整天好不容易回到家,屠珍珍這才對他說,自己其實想吃鵝蛋。于是,餘家村河邊上的鵝舍大晚上的又熱鬧起來了。
餘白小時候聽到這個故事總是哈哈大笑,說媽媽怎麼也挑食呀?大人原來也可以這麼作?
等到長大了一點,她情窦初開,總算明白過來這裡面是怎麼回事——媽媽隻有在爸爸面前才會這樣,而爸爸也是樂在其中的。
再後來,她戀愛不順,單身多年。難得回家一次,屠珍珍又說起這段往事,她才覺得自己真正領會了其中的深意——這分明就是赤裸裸地虐狗啊。
而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餘白再想起這故事,原本那些解讀都不重要了,她隻想回島上找媽,有時候想問,這吐啊吐啊的症狀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一點?另一些時候又想問,還有那個鵝蛋,怎麼做的?好不好吃?
隻可惜懷孕的消息暫時還不能說出去,唯一知情的同案犯隻有唐甯。兩個人手上事情都不少,鑒于自己的狀态,餘白也不好意思再跟他要案子做了,每天白天照舊各忙各的。
但她知道,譚暢那件案子,唐甯并未完全放下。
第二次取保候審申請交上去,仍舊沒有通過。手術之後,譚暢在外面住了三天院,等主治醫生開了出院小結,就被押解到A市監獄總醫院康複去了。
由此可以看出經偵那邊專案組的意思,應該也是覺得背後還有事,還得繼續查下去。
至此,譚暢的自缢似乎又多了一種解讀,這個孤獨的精英女性之所以選擇這樣做,也許并不是因為羞愧,也不是想要出去,而隻是最簡單的求一個結束而已。
餘白其實也很清楚,這件事不光是唐甯,她自己同樣沒有放下。
她仔細看過唐甯第一次會見之後做的記錄,而第二次會見就是她親口跟譚暢核對的案情。兩次的說法都一樣,細節曆曆在耳。
譚暢說,是她自己想到了這個做法,找到做進出口生意的李洪慶,借他的身份開了這麼一家公司,再用公司名義通過電子交易中心的平台挂賣單,然後讓手下的交易員陳群按照自己的指示買入,最後拿着合同和僞造的入庫證明找集團财務部支付貨款。
因為連續幾筆進貨都是先存放在第三方倉庫,一個月左右才正式入庫,财務經理孫莉莉意識到其中可能有問題,找過她詢問。但當時貨都已經到了,賬目也沒問題,孫莉莉就沒有深究。
對這三個人,譚暢表示都沒有明确地說過交易背後的真正意圖,但也都給了幾十萬到兩百萬不等的好處費。至于他們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她就不得而知了。
孫莉莉,陳群,還有李洪慶……餘白手上寫着反商業賄賂的防控診斷,腦中還是時常忍不住猜想,譚暢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保誰?
幾天之後,她接到一通電話,當時也正在想這個問題。
放在筆記本電腦旁邊的手機發出一陣陣輕微又規則的震動,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餘白楞了楞才接起來,隻說了一聲:“喂?”
對面直接問她:“中午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吧。”
是吳東元。
雖然兩人長遠沒聯系了,上一次見面還是因為林旭輝的那件案子,但他開口仍舊跟從前一樣,沒打招呼,也沒有開場的寒暄,語氣十分熟稔。乍聽起來好像又回到了兩個人都在BK工作的時候,至于期間那些事,根本就沒發生過。
餘白沒胃口吃飯,本想推辭。但不等她說什麼,吳東元又岔開去問:“前幾天碰到Monty,聽他說你在給他們公司做刑事合規?”
Monty也是BK的舊同事,餘白現在客戶之一的Legalhead。
“是啊。”餘白回答,談到工作更加自然了些。
而吳東元找她也就是因為這件事,N省正在推反壟斷執法,不少房企因為營銷渠道涉嫌價格違規被罰,樂歐在那邊也有一個房地産項目,想讓她過去協助自查。
餘白一聽倒是有些感動,她過去做并購的時候,房地産方面接觸得不少,反壟斷法也是算是團隊裡最精專的。這些沒有誰比前任師父更了解的了,這次來找她顯然也是存心照顧她的生意。
回想婚禮之前,餘白也曾考慮過是不是要給這位前任上司發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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