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迎之望着那越來越近的眉眼,笑着低歎一聲,伸手按上遲筵後腦,主動吻上對方的唇。酒液在兩人唇齒間輾轉流淌,葉迎之順從地張開嘴,一口口咽下對方哺過的酒水。遲筵始終閉着眼,一手持着酒杯,另一手不知何時已向後攀附住葉迎之的脖頸和背脊以支撐自己。不多的一杯酒漸漸見了底,他緊閉的雙眼眼角卻溢出了透明的淚滴。葉迎之笑着把他眼角的淚吻走:“好好的怎麼又哭了,乖,睜眼。你臉這麼紅做什麼,别着急,晚上再繼續讨債,先吃飯。”他放松了對對方的禁锢,隻依然用一隻手虛摟着他避免他摔下去,見遲筵遲遲沒有反應,才低笑着說道:“阿筵啊,不是我說,你是不是想賴在我懷裡不起來了?”遲筵這才慌忙起身坐回自己的座位,匆忙間甚至差點被旁邊的椅子絆倒。葉迎之悠然自在地陪他吃完了飯,甚至似乎很有讓他照剛才那樣再喂自己兩杯酒的野望,分明樂在其中。遲筵卻食不下咽,一直都在暗中觀察。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葉迎之安然無恙地收拾了飯桌,刷了鍋洗了碗。葉迎之挨着他看了兩個小時的手機。遲筵已經從提心吊膽惴惴不安變成了滿懷疑窦——那個唐老爺子那麼有本事,能迅速識破并破解葉迎之的迷神術,不會是賣假符的吧?他不是說葉迎之喝了那符水就能被超度,為什麼到現在都沒反應,感冒藥都該見效了吧?遲筵确信自己沒有燒錯符,轉念一想暗自尋思着,難道是因為自己喂葉迎之喝的那杯酒,過了陽氣,所以導緻那符失效了?這種事情該怎麼和唐老先生說?夜不歸宿遲筵不知所措地一直看着中央一台想事情,看了三個小時。葉迎之頗不理解地問他:“阿筵,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看中央台了?還是一台?”他的聲音冷不防地響起,遲筵吓得一下子關了電視,睜大了眼睛回身看着他,猶如一隻受驚的兔子。葉迎之拿走他手中的遙控器:“關了就關了,也該睡覺了。”遲筵當然沒有突然提出“我睡沙發”的勇氣。他同往日無異地上床脫衣拉過被子準備睡覺,卻大起膽子推了推想要将他拉過去的葉迎之,緊緊抓住被子小聲道:“迎之,昨天已經太累了,今天想休息。”今天他真的怕自己會裝不下去直接崩潰地跑掉……然後,被發現一切的葉迎之抓回去。他不知道屆時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麼,又正因為未知隻能暗暗獨自猜測而更為恐懼。先竭力維持這樣的表象,至少他知道這樣是安全的。葉迎之卷着被子把他卷成一團,不樂意地隔着被子戳他肚子:“說好晚上還債的,又賴賬。”卻也就這樣又拉開被子一角,熄了燈挨着他睡下,隻依然不肯罷休地緊摟住他,時不時吻吻眉眼和耳垂,過了許久才消停。遲筵默不作聲地閉着眼睛任他施為,耳畔依然能聽到葉迎之吻他逗弄他時的輕笑聲和喘息聲。他耷拉着眉毛,暗暗想着有誰家的讨債鬼是這麼個讨債法,但還是覺得松了一口氣。如果這一切不是作僞,葉迎之真是千萬裡挑一,一生也難求的好伴侶。可是他從小就知道,鬼的言行,一點一滴都不要信。它們隻會吓唬你、脅迫你、誘惑你、欺騙你……最終将你引入地獄。透過窗簾縫隙正好可以看見一輪圓月,遲筵默默整好了被子,閉眼睡覺。月色蒼白,與鬼同眠。第二天遲筵很早就醒了,輕手輕腳地下床去穿衣服。葉迎之從床上坐起來:“怎麼?又要去加班?”“嗯,”遲筵含糊應了一句,“昨天的問題還沒有解決。”葉迎之點點頭:“阿筵,你給我拿身衣服過來。”遲筵說了句好,打開了左邊的衣櫃,他記得裡面裝的就是葉迎之的衣服,以前他還替他穿過。打開櫃子的那刻他卻愣住了——衣櫃上層收着他的被褥,下面挂衣服的地方卻散亂地堆着他的雜物和幾件舊衣服,哪裡有葉迎之的衣服?他突然意識過來,葉迎之的衣服怕都是冥間的祭品,他一個活人,在正常清醒情況下,又怎麼能看到觸碰到他人的祭品?他維持着打開櫃子的姿态僵在那裡,甚至不敢回頭去看身後的男人。他感到葉迎之緩緩靠近,一手摟住他的腰,一手從肩頭繞過摟住他的胸膛,和他緊密相貼。一個個或輕或重的吮吻落在他的後頸處,猶如情人親密的調情,又似獸類挑逗着自己的獵物。他聽到葉迎之那猶帶笑意的低沉聲音——“寶貝,你前天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吧?”遲筵刹那間甚至忘了呼吸。衣櫃内嵌的穿衣鏡清晰地倒映出兩人此時的姿勢,也讓遲筵清楚地看見自己此時僵硬的身軀和蒼白的臉。他靜了一秒,突然靈光乍現般想到唐光遠昨日給他的那兩張保命符咒,以最快的速度從衣兜裡掏了出來,沒命般向葉迎之身上按去,并趁機掙脫了葉迎之的懷抱。他慌不擇路地跑出卧室,手顫抖着兩下才擰開門鎖,臨出門的時候想到胸前的瓷瓶,狠狠揪下向屋裡扔去,如被惡鬼追趕般狂奔下樓。葉迎之随手揉掉了遲筵按在他身上的符咒,面沉如水地走到客廳看見大敞的屋門,喃喃了一句“什麼時候添的不關門的毛病”,上前把自家屋門防盜門全部關好,低頭的時候正好看見被扔在地上的小瓷瓶。那瓷瓶很結實,可能是受力原因,被這麼扔進來也完好無損。葉迎之沉着臉彎腰把它撿起來握在手裡,那上面傳來淡淡的溫度,仿佛還帶着那人的體溫。——————————遲筵跑出單元門後也不敢開車,他現在過于慌亂恐懼,即使在車裡不撞見各路鬼神,也擔心心神恍惚之下出交通事故。他直接跑出了小區門,站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才舒出一口氣。葉迎之他發現了……當天他就發現了……他突然發現葉迎之比他過去遇到過的所有鬼怪都可怖,他不同于那些出現在他左右,充滿惡意和怨毒地要謀害他、拉他做替身的鬼物,因為他還保留着為人時的智慧、狡詐和不動聲色——而即便是做人時,他也是出類拔萃的。遲筵住的地方算是一個中心商務區,交通便利。他記得有兩輛公交車都可以直接到離唐光遠家不遠處,摸摸褲兜,好在裡面還有昨天買菜剩下的零錢,坐公交是足夠了。周日這個時間的公交并不算擁擠,好處是人多,充斥着滿滿的人的生氣。昨天那位桂姐今天休息,别墅裡隻有唐光遠一個人在,他開門把遲筵讓進來,通過他的儀表和面色判斷道:“沒成功?那東西還在?”遲筵沉默地點了點頭。雖然在遲筵進門的刹那已有預料,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唐光遠還是變了臉色。他不同于遲筵的胡思亂想,他知道鎮魔符沒起效隻有一個原因——對方遠不是一張鎮魔符能鎮得了的。他看向遲筵胸口,注意到那個小瓷瓶已經不見了,于是擺了擺手,領遲筵上樓,指着一間帶盥洗室的客房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你就先在這裡休息,如果缺什麼東西明天我讓桂姐帶過來。”遲筵聽出來唐老爺子的意思是這事今天暫時還解決不了,讓他先在此處住下。如今回家自然是不敢,在其他地方也不如離高人近安全。遲筵想起自己還沒有洗漱就跑了出來,心下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向對方道了謝。如今性命尚且難保,遲筵決定明天就和單位請年假,等此事解決再回去上班。遲筵兩手空空地跑了出來,隻好先借用别墅裡的客用用具簡單将自己收拾幹淨,之後又應邀去唐老爺子書房向他詳細講述了葉迎之生前身後種種事情和自己所作所為。但他還是羞于向外人提及自己和葉迎之那些親密而私密的情事,于是隻含糊講道自己鬼迷心竅那段時間葉迎之僞裝成自己朋友的身份和自己住在一起,感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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