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個糟糕的早晨,楚辭鼓着腮幫子暗自氣惱,而沈黕卻整天都神遊天際回味早上的那一幕,真是有史以來最為美好的一個早上,他在心裡暗道,若是以後還有這等機會就好了。
兩人心思不一,終于勉強把這一天給過去了,到了晚上就是乾帝為沈黕所舉辦的慶功宴,楚辭和沈黕一路無言來到了大殿。因着今日之宴會主角是沈黕,所以楚辭便早早的就和他拉開一段距離,進去後見十皇子也已經到了就湊上去和他待在一起。
本是跟在自己身後的楚辭轉眼間就不見了,沈黕一時間慌張起來,旁人過來與之攀談也顯得心不在焉,原先他知楚辭臉皮薄便沒一直看着,結果回神看了一圈才發現楚辭正和十皇子聊得愉快,他忍不住盯着十皇子的後背刮了一眼。
十皇子正和楚辭談天說地之時突然感到後背一涼,他打了個顫,“你冷嗎?”楚辭看到關心地問道,“現在雖然已經到了春天,但夜裡還是有些涼意,十殿下平時注意點自己的身體,若是生了病便不好了。”
“謝辭兄關心。”十皇子攏了攏自己身上的衣衫覺得楚辭說得甚是有理,便叫了一個宮女給他拿來一件披風披上。
“如今七皇兄成了京城皇子權貴裡面炙手可熱的人物,真是可喜可賀啊。”十皇子看着衆星捧月般的沈黕忍不住感慨道。
“是啊。”楚辭點點頭,“也算是他應得的,拼了五年的命,留下了無數的傷疤,這些榮譽都是應當屬于他的。”
“七皇兄确實不易,但是……”十皇子欲言又止。
“十皇子可是有什麼話要說?”楚辭好奇道。
“辭兄,你當時為了七皇兄直接和本家斷絕了關系,你就不怕七皇兄哪天翻臉不認人嗎?”十皇子面色有些難堪,“雖然我知在背後這樣說皇兄着實不太好,但是你從來沒有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若是真遇到這種情況可如何是好?”
“天下之大,何處不為家?”楚辭笑了一聲道,“我還就不怕了,若是當真這樣了,我就出宮遊遍山川河湖,這有什麼可擔心的。”
“辭兄倒是看的開。”十皇子忍不住感歎道,“不過,若是皇兄他不願意讓你離開呢?”
“這小子,倒不至于真的那麼忘恩負義吧。”楚辭頓了頓,“我又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哪裡會怕他!再說苟富貴勿相忘,他應該也不會那麼絕情,即使做不到勿相忘,好歹也不會坑我吧……”
“應該吧。”十皇子點頭覺得楚辭說得在理,畢竟他也覺得七皇兄雖然看着吓人了點,但是這些年對楚辭的關心不似作假,畢竟他沒有必要将這份關心做給自己這個無關緊要的人看,并且他也不像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
沈黕不知道兩人在讨論自己,隻能時不時的向那邊看上幾眼,心裡卻是煩躁極了,而眼前的這些人還一直拉着他說個不停,不是恭維幾句就是想要攀個親戚,然而都被沈黕一一拒絕了,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要談,隻想要待着楚辭身邊。
“楚公子。”楚辭和十皇子說話間一人從旁邊過來喊道,“十殿下。”他走到十皇子身後坐下。
“紀辰?”楚辭看到他點頭笑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紀辰也笑着應道,“楚公子之姿,我等望塵莫及。”
“楚辭着實當不起。”楚辭不好意思道,“紀公子也很優秀。”這人本是九皇子的伴讀,但是後來九皇子被罰蕃地,他就不知為何突然變成了十皇子的伴讀,楚辭曾經問過十皇子,十皇子隻道這是他四皇兄塞給他的,不好意思拒絕便要着了。
而這人最初楚辭覺得處着不錯,上課還總是給他一些小提示免了顧逢的許多白眼,但是與他相處越多,越覺得此人有些深不可測。表面看起來一副老好人的模樣,甚至和他一見面便開始吹捧自己,言語之間雖然真誠,卻總是讓楚辭内心感到諸多不适,一與他相遇便感到好像有一條毒蛇在自己身後吐着信子一般準備伺機而動,讓人不禁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楚辭覺得自己平白無故這樣評價一個人确實不對,但是他也怕紀辰真的有問題,平時便不太與之交往,倒是紀辰對他頗為熱情。
三人坐在一起,楚辭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桌上便一直沉默,直到紀辰突然開口道,“七殿下遇到楚兄真是幸運,自那以後便好運連連,現在都已經封王賜宅了。”
“哪裡。”楚辭笑道,“一個人的機遇都不過是靠自己争取,遇不遇我都是一樣的結果。”他頓了頓接着道,“若是七殿下遇我之後不思進取,混吃等死,那便也不過一個普通人罷了;若是他沒有遇見我也這般奮起拼命,那最後也定會是這般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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