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垂着頭,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卻不說一句話。她心裡有些慌亂,低頭繞出去。“我、我要回去了……我不想吃晚飯,不餓。”
其實,他們已經錯過了晚餐錯過了夜宵,也沒有補回來的必要。他不必因此而覺得愧疚,隻是他剛好寂寞了,而她也是,于是滾到了同一張床上。寂寞是什麼,都市裡男男女女的寂寞就像窗外夜幕籠罩下的城市。萬家的燈火煌煌,滿城的繁華不盡,但隔着結了窗花的玻璃一望,也隻是那麼些影子而已。秘密太多,人心太叵測。有些東西永遠深藏在每個人心底,輕易不會顯露。
久恒秀智取了外套,從卧室裡出來,說道:“我送你回去。”他的臉色不好,唇線抿得平苛且直。春草不敢說話,默默地戴上棉線帽攏好棉織圍巾套上棉手套,然後跟着他下樓來。十九層的電梯這麼一樓一樓地降下去,竟是如此迅速,也不過三分多鐘的時間。隻是這短短的三分多鐘也讓春草覺得無比漫長,隻想着快點離開這個密閉的空間,離開這個渾身散發出陰沉氣息的男人身邊。
久恒秀智開車送春草回學校。
他在北京有自己的車,她是一直都知道的。在日本時便領教過,那一出手就十萬日圓的‘夜渡資’,實在是大方的很。隻是本着不義之财莫要,春草把它以微塵的名義捐給了希望工程,事後跟他提起,他也隻是微笑帶過,說那是什麼‘夜渡資’,天可憐見當時把春草氣得是吹眉毛瞪眼睛。什麼夜渡資!她又不是出來賣的!
一路上春草惴惴不安。兩人都不說話,沉默無比。他溫和地時候讓人覺得如沐春草,他陰沉的時候也照樣讓人如在冰窟。她隻是覺得奇怪,自己都說過不需要他負責了,怎麼他居然是這種表情……大概是意外吧。小說裡的那些女主角遇到這些意外情況的話,若是都說什麼‘我不需要你負責任’這種話,肯定會被閱盡衆美的男主角引以為特别女子,然後想要進一步去理解,然後就萌發出了愛情。可她不是小說的女主角,她也不奢望什麼愛情。
她隻是……
她隻是……
她現在連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她都不知道了。
春草不敢多看那男人一眼,轉眼面向自己這邊的車窗外。那些路燈光明明暗暗地掠過,映得車内也有明明暗暗的影子交替。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一直聞到車内彌漫着淡淡的酒香。擡手拉開圍巾把臉埋在裡邊,聞到了自己指尖上沾染的酒香。
大概是剛才的雞蛋酒落了幾滴在衣上。這樣溫醇的清淡的酒香聞得多了,合着體熱蒸出來,便覺得有些醉人。春草大半天體力腦力都忙活過,雖然是睡了醒來,但這會兒又是有些困怠了,便歪在椅背上睡去。
睡得迷迷糊糊間,突然想起來了,方才在他家裡聽到的那首日語歌,第一次撥通他的号時聽到的也是這麼一首。依稀還有些印象,是玉置浩二的《あの頃へ》。
春草睡得有些不踏實,總覺得身上有些冷。車一停,她便迷迷糊糊地感覺到了,忙睜開眼睛。脖子已經酸疼得沒法忍受。直起腰來,看到了身上覆的黑呢子長款風衣。厚實的布料面上透出來一股薄淡的氣息,是清新的薄荷味。
“醒了?”
“嗯。謝謝,”春草把風衣還給他,他接過風衣沒說話,在陰影裡一雙眼睛微微發亮,靜靜地凝視着她的眼睛。春草低下目光不敢與他對視,轉身去開車門。“那……我下車了。”車把怎麼也轉不開,她的額頭沁出一層薄汗。
“春草,為什麼你要這樣?”他的歎息就近在耳邊了。
春草的身體一僵,沒有回頭。
“春草,你相信緣分嗎?”他輕聲問,低下頭,把雙拳擱在兩膝上。他沒等到她的回答,自己自言自語起來:“我卻是信緣的。或許是因為從小受神官父親的影響吧,我相信緣分這種東西。緣分是,冥冥之中,某種存在于兩個互不相識的人之間的聯系,是命運的安排。”
他歎了口氣,輕輕笑了,“第一次看到春草小姐哭的時候,我有點被你吓到了,可是,看到春草小姐當時的表情,我突然有點心疼。這可能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吧。不過,也許也是男人心理在作祟也說不定,或許是我的同情人太盛,那也是說不定的。直到春草小姐回國前一晚,喝醉了之後還扯着我留下來陪你……那時候才發現,我對你的感覺,說不定是近乎于一種男女之間的吸引力。”
她啞了聲音,說道:“那時候,久恒君并沒有……即使是我主動送上門……為什麼?”
他撫摸着她的長發,“如果一個男人真的珍惜那個女人,是不會輕易占有她的身體的。因為,他想要的更多,還有她的感情,她的思想,她的心。春草小姐,也許,我從那時便開始喜歡上你了。但是那時候的我們,無論如何也是走不到一塊去的,我知道。你隻是偶然停留日本的中國遊客,而我是紮根在那片土壤裡的樹木,就像禦神木永遠歸屬于自己的神社一般,我們之間本沒有任何開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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