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若不是他命大,現在該是朕對他仁慈。”李紀輕蔑地看着穆清逐,“自然,現在仁不仁慈,也由不得你們——”
變故隻在一瞬,李紀忽然揮袖,劍刃一橫,“嗤”一聲,兩股血液飛濺,随後大片殷紅噴湧而出。
“陛下!”
蘇棠大驚,本欲奪劍但又哪裡有李紀快,撲上前去攬住仰面倒下的男子,此時才劈手搶過他手中漸漸握不住的劍,自然隻是徒勞。甚至以她一個普通女子之力根本拿不動,隻握了一下,就重重砸在地上。
“太醫!快請太醫!驸馬爺!驸馬爺你救救陛下!退位诏書我來拟,我知道玉玺放在哪兒!你救他一命……救他…”
淚珠争先恐後而下,濕了衣襟又滾落在李紀臉上,本能地用袖子去遮蓋包裹他頸上的傷口,卻隻是讓身上沾了更多血。
“不要髒了皇後衣衫…”
面色煞白,如同抽去了顔色的畫像,李紀眸光越來越黯淡,目光定在蘇棠鬓邊,卻不看她的眼睛,語氣難得的柔和。
蘇棠正哭着,聞此一怔。穆清逐看着李紀的情形,知已無力回天。心中複雜,長歎一聲,目光示意一衆人出去。
身後傳來李紀斷斷續續的聲音,成了這位“短命”帝王的遺言。
“今日這身很好看…”
良久。
靜默的金龍殿中傳出“當啷”一聲。沒人知道那個柔弱的女子是怎樣握起那沉重的劍又自刎的。
順天二年末。李紀夫婦雙雙離世,後以帝後之禮合葬于皇陵。
同一時刻,墨林軒中。
天邊泛起淡淡的魚肚白,若爬上房頂大概已能看見圓日的一邊。在偏殿守了半夜,外面厮殺聲越來越小。李琢早已在不到四更時撐不住睡去,梅喚緊張半夜這時也倒在床後睡得香甜。
自己也昏昏沉沉,但江可芙仍不敢放松,聽着外面沒了動靜,握着叉杆出門查看。
中庭前庭都靜悄悄的,看來也不曾有士兵進來,猶豫着要不要推開宮門再出去看看,身側忽然一聲悶響似有重物落地,驚異回首,是個渾身是血身着宮中護衛盔甲的士兵。
心頭微動,一時有些糾結是否救助,躊躇着上前兩步,就見那士兵掙紮着爬了起來,滿頭滿臉是血,一見有人,大喊一聲舉刀便向江可芙揮去。
大驚,服了那藥物身手自然不夠敏捷,江可芙後撤半步眼看閃不開下意識用叉杆去擋。嗤一聲木杆被刀削去一半,那士兵殺紅了眼本就是爬進來想殺人墊背,此時越發來了勁頭,逼上前去又一刀砍來。江可芙矮身要躲,卻慢了,眼看就要削上肩頭。
忽然一陣風響,裹挾着濃重的血腥氣,眼前一暗,江可芙便覺肩頭一緊被人攬住,向外翻轉了半圈,視線被一片沾染血污的甲胄擋住,卻能聽見咚一聲是那士兵已然倒地。
有些懵,一時忘了推開,倒是救下她的人後撤半步,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出現在視線裡。對上他的眼睛,才回過神的江可芙就又陷入愣怔之中。
李辭。
他們是不是,有兩年未見了?
比之分開之時記憶裡重傷虛弱的模樣,面前男子似乎高大了很多,身上多了些沉穩和殺伐之氣。邊境的風霜以它們自己的方式照顧“遠遊”的人,他人黑了不少,愈顯鋒銳的眉眼間還有一道淺淺的傷疤從眉骨處折過,把這個從前一看就是富貴清閑的公子哥稱得和那些風花雪月毫不相關。
他面上都是飛濺的殷紅,髒污的甲胄上有刀箭穿透的殘破之處,有些還向外滲着暗色的血。目光在打量他,人卻還是愣愣的,不知說什麼,聲音悶在口中。還是李辭湊近,噙着笑意替她理了理碎發。
“怎麼?吓壞了?不認識了麼?”
“啪嗒”,一滴滾燙落在衣襟,然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江可芙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句話沒說,眼淚卻争先恐後像也要見李辭一樣。
“我…”
試探地開口,聲音也沙啞得很。李辭一慌,趕緊伸手替她擦眼淚。
北境把這嬌生慣養的人的手也照顧得過分粗糙,指腹擦過臉頰,側面的繭子磨得江可芙有點難受。後背被他輕撫了幾下,低聲道“沒事了沒事了”像在安撫噩夢驚醒的孩童。眉尖微蹙,對着李辭滲血的左肩,江可芙不輕不重地給了一拳頭。
“災星!”
然後一頭紮進面前人懷裡,緊緊抱了他一下。
她不會說她每日晚上都有那麼點胡思亂想,想他死了會怎樣的,畢竟現在人就好好站在這裡。
“咳咳!”
身後忽然響起幾聲過分“欲蓋彌彰”的咳嗽聲,下意識推開李辭,越過他的肩膀,江可芙看見江司安也身披甲胄,手持長.槍站在不知何時大開的宮門口。看見女兒身上幹幹淨淨的沒有受傷,他眸中明顯柔和下來,但顯然又不知說什麼。反是江可芙,大喊一聲“爹”就飛身撲了過去,摟着父親的腰側頭貼在他胸前護心甲處,才收回去的眼淚又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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