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衆人非常震撼,朱英心裡也活泛開來,這少年真是了得,若果主君不用自己,倒也可……
陳曦老臉通紅,連忙鞠躬作揖:“先生可折煞小子了!”
“小友但請直言。”
陳曦定了定神,緩緩說道:“小子愚見,人性就如這白紙,一塵不染,似乎無善惡之分。”
幸得剛才已經解釋過紙了,不然又得迷惑一大片。
“哦?這小兒剛出世,即吮食母乳,食飽仍不知止,此非貪耶?還在幼年,見到夥伴有新奇玩物,争搶霸占,此非妒耶?小小孩童,一不順意,即哭鬧發急,此非暴耶?剛及成年,則對女色向往不已,此非淫耶?”
陳曦笑了,七宗罪都出來了,他說道:“小子愚見,先生所言皆為人性之惡,同時,也皆為人性之善!”
此言太過玄虛,讓衆人怪相百出,有認為他胡說八道嗤笑的,有百般不解撓頭的,有專注盯着等他解釋的。
“貪婪是人固有之本性,如因貪婪謀财害命,打家劫舍,自然為惡。但這貪婪,在遠古時期,我等先祖還在茹毛飲血之際,即為善!因為當時工具欠缺,隻有石頭、木棍等,獵物難以捕獲,食物奇缺,先人為了活命,隻能貪婪的攫取天地萬物,制作了弓箭、長矛、陷阱等,用于狩得更多獵物。
得以果腹之後,先人又想吃的更多、更飽,就嘗試種植糧食作物,馴養牲畜,讓家人得以溫飽,吃飽了,又因貪婪,期望食有餘,又種更多的糧食,養更多的牲畜,如此,就養了更多的人,故此那時的貪婪,實則為是我等後代做了巨大貢獻!”
衆人已牢牢被他套住,不由自主的點頭,陳曦很喜歡《華爾街之狼》的一句台詞:貪婪,是華爾街人的優良品質。
“再說這妒。若果看見他人起高樓,出有車,食有魚,因妒生恨,強取豪奪,坑蒙拐騙,自然為惡,但若無這妒,又何來好強之心,奮發之意?因了這妒,兆民辛勤勞作經營,才使得物阜糧豐,才有了我等的美食華衣,豪車高樓!”
這時已沒人說話、動靜,偌大的宴廳裡,隻有少年清越的聲音。
“接着是暴,如是戾氣深重,動辄毆鬥傷人,自然是惡,但國家遭到侵犯,國人受到擄掠,兆民若是不暴,血氣激昂,奮起抗争,又如何保家衛國?”
“最後是這淫,如是貪淫縱欲,自然是惡,但若果不喜房事,半年一次,甚或一年一次,我等,可能還不知身在何處!”
“哈哈哈哈……”
衆人紛紛笑倒,剛才氣氛過于凝重,現在少年口出諧語,衆人盡皆放松大笑,荀況笑得最為開心,如聆大道,心裡舒暢不已。
這時陳曦想起後世一部電影,相親時,千嬌百媚的女人伸出了一個手指,認真說道:“這是我的理想!”
黃歇笑道:“小盟主言語精妙,我等舉杯共敬!”
衆人笑着飲盡,這時有人找上陳曦了,那人向荀況行禮,恭聲道:“荀先生恕罪,盟主遠來,我等還未曾盡待客之意,又恐先生在此,我等如若敬酒,則怠慢了先生!”
荀況笑着擺擺手,起身扶起陳曦:“正當如此,是老夫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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