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誠響心裡一緊,想起她在陶縣小孩身上發現的滿月痂:“怎麼?”
“你上次說過以後,我就在附近留意了一下,發現陶縣來了不少蟲師,”奚平說道,“銀月輪過處寸草不生那勁兒當時就讓我想起竊天時,我懷疑他們都是來找‘材料’的。”
魏誠響:“可‘竊天時’不是要長期影響嗎?”
凡間靈氣本來就稀薄又不均勻,哪怕銀月輪一口氣将整個陶縣抽幹了,天上又沒蓋,風很快也會把别處靈氣吹過來,除了地裡脆弱的秧苗死了不好複生,凡人應該不那麼容易受影響才對。
“我不知道……來了,你問他。”
奚平話音沒落,魏誠響就聞到了一股幽幽的松香,随後她眼前一花,一個人好像憑空出現,落在了她對面。
這人戴着手套,身上穿了條與周遭格格不入的錦袍,隆重得有些古怪。人長得高挑、骨架舒展,五官無一處不精雕細琢,組合在一起卻不知為什麼……不太好看。
挑不出毛病的那種不好看,盯久了還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原本要給魏誠響上菜的半偶一見來人差點跪下,掉頭就跑,不敢把加了料的飯菜往上端了。
來人朝魏誠響一笑,五官好像分了家,笑起來隻有嘴動。他眼神直勾勾的,一出聲雌雄莫辯:“幸會,姑娘,代我向你背後那位蛇王殿下和‘太歲星君’問好。”
魏誠響一挑眉——已經很久沒人一口道破她身份了。
“好,”奚平道,“你也代我向這偶背後的‘沒心沒肺’先生問好。”
魏誠響吃了一驚,偷偷問他道:“這是假人?他就是楚國最神秘的蟲師步之愁?”
“淡定點,”奚平道,“他來野狐鄉大集淘東西,還得給蛇王仙宮交保護費呢。”
魏誠響:“……”
她猜得出蛇王仙宮裡滲透進了大宛官方勢力,而且似乎與這位太歲前輩關系匪淺,便冷冷淡淡地朝那人偶一點頭,依言客套了幾句。
那人偶便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錯,我們都是為着銀月輪留下的‘陽間鬼’來的。”
魏誠響眼角一跳。
人偶道:“銀月輪戾氣深重,它掃過的地方會變成‘月影’,起碼半年之内,周遭靈氣流不過去,到時候三歲以内的娃娃怕是都得變成‘娃娃’了。”
魏誠響脫口道:“東衡三嶽……”
就不管了?
“别說傻話,”奚平在靈台上打斷她,“災荒年間小崽子死得多了,年景不好易子而食、或是鬧起時疫來被親爹娘活埋都不新鮮,這算什麼?你告訴步之愁,以後他來仙宮夜宴,不管買賣什麼,給他抽成減半,問他怎麼辦。”
人偶聽說,臉上笑出了兩塊瘆人的疙瘩肉,早有準備似的,他從袖中摸出一卷香噴噴的絹:“我早說,邪祟未必比父母官心腸硬——喏,聚靈陣。”
魏誠響剛要伸手接,那人偶卻又按住:“不過我提醒閣下,這可不劃算。”
魏誠響朝他假笑了一聲,将那絲絹拽過來展開,隻見絹上詳細地畫了個法陣,對方怕她看不明白似的,還十分貼心地将陶縣地圖貼了上去。
她隻大略一掃,心就沉了下去:這裡頭需要的白靈是天文數字。
“聚靈陣聚靈也需要時間,最晚中秋之前,陣法得成。”那人偶輕聲地說着風涼話,“唉,已經七月底了,從三嶽仙山運靈石怕是都來不及了——不管怎樣,我主意是出了,開出來的條件不帶往回收的。”
“你……”魏誠響一擡頭,對面的座位上卻已經空無一人,人偶消失了。
這時,侏儒半偶老老實實地把飯菜端了上來,盆似的一大碗,配一碟牛腱子肉、半斤火腿、小菜若幹、外加一壺上等花雕,香氣撲鼻。
魏誠響卻沒了胃口,兩人一時沉默。
正這當,隻聽不遠處有個修士低聲道:“……據說大宛有一支子趙家人就在餘家灣,餘家家主親自接待,三嶽内門都來人了。”
“這麼大排場?”
“玄隐四大姓之一,走到哪自帶秘境,好家夥隻有趙家人自己能進去,往裡一鑽誰都找不着。趙家在餘家灣露面就是有意結交,這麼大一塊肥肉誰不想吃,幾千年積澱的名門望族,得有多少好東西?”
魏誠響深吸口氣,強打精神,風卷殘雲地吃起飯來。仿佛為了轉移注意力,她接着别人的話音,問奚平道:“餘家是什麼?三嶽大姓?”
“楚國除了項家,沒有所謂‘大姓’,”奚平道,“這說的是本地的地頭蛇。”
楚宛是鄰國,雖僅一江之隔,山川地理卻大不一樣。
宛國除靖州銜接玄隐山脈,北邊的洪陰、朔州各有一點山地外,其他地區多為平原。國内總共九大州府,州下又有郡縣。一條運河縱貫南北,交通發達,一處起風,不幾日就能吹遍全國。有些勢力——比如當年的漕運司,就是沿運河水系鋪開的,有些則是跨州的官商勾連,各地盤根錯節,勾連八方,說上一天一宿也不見得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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