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平問道:“可是沒有綿龍心,三日夢不是發不了芽?”
黎滿隴說道:“我們挖了一些種子帶回了村裡,發現隻要在水草根鋪一層青礦粉就能催發——它好像跟書上記載的不一樣。不過我看的那本殘卷隻是靈獸場裡下層修士們的閑書,不嚴謹也未可知。”
奚平搖搖頭:“書上記錯的可能性不大。”
不是信任蜀人的學術水平,而是“龍草共生”、“共生關系被人為打破”、“嬌氣的珍貴水草”滅絕是環環相扣的。假如秘境外的三日夢也能用靈石養,那這種又能延壽又能飼養綿龍的好東西不可能留不下來,那些有錢人能把家裡魚池子都種滿了。
秘境外,人工養殖綿龍,滅絕了三日夢;秘境裡綿龍消失,隻剩大量三日夢……這兩種都不是自然情況。
也就是說,南海秘境很可能像破法籠罩的陶縣一樣,也存在某種人定的規則——比如不能築基。
或者說……不能有道心。
制定規則的人隻剔除了綿龍一種動物,甚至篡改了其他與綿龍有“捕食共生”關系的動植物習性!
奚平沉默了好一會兒:“我再問一遍,阙如,你們真不想暫避到陶縣嗎?你們不覺得這地方……這地方就像個人造的琉璃球,待在裡頭不吓人嗎?”
他聲音裡仿佛都起了雞皮疙瘩,黎滿隴卻笑了起來——他最近聽說了,這位陸吾中的神秘太歲居然隻是個沒有普通凡人年長的年輕人。
不知為什麼,黎滿隴并沒有什麼神位崩塌的幻滅感,反而覺得多了幾分親切:近來總是想起太歲的聲音在轉生木裡響起,混在口齒不清的百亂民中一起學南阖小曲的樣子。
“太歲,”黎滿隴緩緩說道,“陶縣禁靈的幻夢不是人造的嗎?”
奚平一愣,聽這嘗過世上所有淤泥味道的老人又說道:“陶縣外,秘境外,就不是什麼人編織的幻夢了?”
“人就是靠編制幻夢和規則活着的。”王格羅寶察覺到了餘嘗的猶豫,笑了一下,“不融入靈山,也是融入别的——每個人腦子裡的天經地義和公序良俗,不還都是一樣的東西?不然你說,為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縣令扔一紙判決書就能殺人?靈石尚且有些用場,金銀銅币又管吃還是管喝,為何能讓你無所不有?”
餘嘗笑了笑,不做口舌争辯,心說:吃飯能活,吃屎也能活,你怎不吃屎?
他就是對一切讓他想起靈相黵面的東西深惡痛絕。
王格羅寶好像一條訓練有素的狗,一偏頭就能聞出别人心裡想什麼,好脾氣地點頭道:“我的錯,你我這樣,确實有點一廂情願。不如這樣吧,你我旁敲側擊,問問西王母殿下的想法——看她是選屈從本能,還是逆天往前一步?”
“你打算怎麼開口?”餘嘗涼涼地問道,“說我們往你影子裡下了含沙射影,偷看你入定,還有個‘旁觀者清’的小小建議送給你?我說王格兄,你明天早膳是不是想吃毒瘴餡的燒餅?”
王格羅寶笑道:“我們為什麼要親自說?”
姚啟挺幸運,用陸吾面具假扮的侍衛跟他本人還挺像,都是溜邊話少、恨不能所有人都看不見他的款式。而且不料西王母也喜靜,這種影子一樣的人合她眼緣,姚啟每天就值守在西王母院外,比常鈞離得近。
雖然大邪祟們密談的時候不會讓侍衛聽見,但朝夕相伴,還是能看出很多東西。
但子明兄這一輩子,走運的時候實在不太多,比如這天,黃曆上寫的大概就是“不宜早到”。
姚啟提早一刻跟同僚換崗,剛站定,正好趕上照例拜訪的王格羅寶出來。這位蜀人高手熱情有禮,從不像其他升靈一樣眼高于頂,西王母手下的侍衛們都喜歡跟他打招呼。唯獨姚啟,看見這修蜜混血就汗毛倒豎。脊梁骨旗杆似的戳在後背,他僵硬地跟另一位同僚一起恭送客人,許是姚啟同手同腳的姿勢很特别,王格羅寶還多看了他一眼。
姚啟被他親切一笑激起了一後背雞皮疙瘩,下巴颏戳到了胸口上,沒注意王格羅寶走過之後,他與另一位守門侍衛的影子水波一樣,邊緣處微微蕩漾了起來。
王格羅寶一走,西王母的房門院門就全自動關上了,應付大邪祟一定很心累,她每次見完人都得入定調息,在這方面姚啟甚有同感。
但她入定時間越來越短,結束時還會有不太穩的靈氣溢出——通常隻有剛入門的小弟子入定時不小心睡着,驚醒後才有這種靈氣波動。
西王母這種修為,按理說不應該,她遇到什麼難處了?
姚啟心想:想必“天谕”也不是那麼好接的,她身負複國重任,也是壓得舉步維艱,修行本來就是逆水行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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