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皺起眉頭,世人不知風三文九,所以傳出這等亂七八糟的事。怪不得前世在野史上看到淩緒對她姐姐淩空有亂了綱常的感情,原來是從這時傳出來的。實在荒謬!
“哎,姑娘您别走啊,我們這茶館有廂房的您住不住啊——”小厮還在身後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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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卿樓。
我擡頭看着那高高的匾額,大步跨入。
當初在火海之中太着急,外袍外套在燃燒之後被我一齊脫下扔掉,裡面挂着的東西便也随之丢失。所以現在連個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
進入盛卿樓,跑堂的立即過來問我打尖兒還是住店。視線越過他看向櫃台後面的算賬秀才,吐出幾個字:“我要見三水先生。”
“您在說什麼,小的怎麼聽不懂啊?”
“就是蕭湘。”三水先生是他後來給自己起的别号,這些年在江湖上逐漸有了名氣,原名倒是不被人知曉了。
那小厮臉色變了變,我指着那個賬房秀才說:“就是他。”然後直徑走了過去。
蕭湘與我對視,眼睛裡有片刻遲疑,很快站起來笑着說:“客官來結賬嗎?”
“不,是專程來找你,”我壓低了聲音:“蕭湘,我曾經在青州給過你一個玉如意。”
……
我被蕭湘帶入了頂樓的密室。眼見四下無人,我趕在他開口之前把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蕭湘眼睛瞪的老大,雙膝跪地道:“恩人您還活着!”他努力克制起自己的激動的情緒,不複當年愣頭青的模樣。
盛卿樓正式被朝廷收編之後,蕭湘這個大管家也跟着成了朝廷的命官,他終于如願以償的入仕了。所以喊我這一聲“恩人”,也不算誇張。
編了一些謊話說自己沒有被燒死,僥幸活了下來,費盡千辛萬苦才返回京城。
“蕭湘,此事切勿伸張。”我提醒他。他點了點頭:“好,卑職現在就去找攝政王。請恩人在此稍後。”說完就沒了蹤影,我便待在他這小屋子裡發呆。
劉月華來的很快,而且是怒氣沖沖。
到底是與那些老狐狸周旋的久了,她舉手投足間有了不少上位者的氣勢,然而還是不能與劉月盈相比。
門很快被推開,劉月華帶着風就進入内室,一眼看見了我。她步伐匆匆走到我面前,伸手就捏我的臉。
“嘶——你做什麼!”我被她捏的痛極了,用手臂擋着被迫讓她離我有些距離。我的臉被她上下左右拉扯了許久,她才放開魔爪後退一步,雙手疊抱在胸前,斜眼看我。
她在打量我的時候,我也在打量她。
劉月華外面披着又大又厚的貂裘和紅鬥篷,頭發絲上還有一點落雪,現在逐漸融化成小水珠;她的臉完全長開了,妝容精緻,雙頰上帶着一點紅暈,眉毛很像劉月盈,圓圓的眼睛則沒有她那樣鋒利。
“陽縷,嗯?”她的表情很不好。
“對,是我。”
“既然沒死,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說來話長。等我見到皇帝之後再慢慢說罷。”
她聽了這話,滔天的怒火傾斜而下:“說來話長?說的如此輕飄飄,你可知皇姐想你想的有多痛苦?她本就身子弱睡眠淺,每晚不知要驚醒多少次,後來嚴重到太醫開安眠藥才勉強入睡,就知道折騰自己。你忌日那天她在高樓上吹了一夜寒風,最後被宮人擡回來,燒了整整三天啊……她們都不知道,我知道,皇姐念的一直都是你的名字,她醒了以後無措的表情我活了二十五年,那是頭一回看到——那麼驕傲的皇姐心如死灰都是你害的,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你怎麼還知道回來!”
我被她吼的無語凝噎,一擡頭,發現劉月華的眼淚噙在眼眶,臉因為怒吼而發紅。她這張因為恨我而盛怒的臉,與我印象中那個頤氣指使、嬌蠻任性的小姑娘完全不能重合在一起了。
這便是時光麼。
她已經是文九的母親了,已經是大興的攝政王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如果我能早些知道——”如果沙钰早些告訴我真相……我笑了,哪有什麼如果。
“劉月華,我和她的事已經說不清楚了,不過都是言不由衷、身不由己。經曆了這麼多,我會把知道的一切,這些前因後果完完整整的告訴她。所以請你讓我去見她一面。”我低下頭,說的極為鄭重。
劉月華的輕笑在耳邊響起,然後又恢複沉寂。空氣有一些凝滞,心裡七上八下。
“皇姐把你像寶貝一樣護着,我怎麼敢攔你。隻是……你做好心理準備吧。”劉月華脾氣也發過了,心裡清楚光是對我生氣也無用,罕見長歎了一聲,顯得心事重重:“話與你說在前頭,往前你與皇姐有什麼恩怨我也不配管;既然你現在選擇了回來,那就全部一筆勾銷,決不能再提。皇姐也受不了這些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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