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幹辦腰挂算盤,肩搭錢袋,往趙由晟家收取今年出海做買賣的本錢,他來時,由晟正好執劍從樓上下來,打算到院中舞劍。聽到室内傳來斥責聲,由晟止步,見吳信在往外轟人,窦幹辦被趕了出來,他臉漲成豬肝,口中念叨:“别推别推,這般無禮!”窦幹辦被攆至院門,回頭朝屋中怒視,悻悻然:“你們可别後悔!”他自覺是個有臉面的人,兼之平日有宗正司撐腰,竟在宗子家出言不遜。趙由晟站在一旁,窦幹辦沒留意,等看到對方,慌得把脖子一縮。趙由晟手臂一擡,劍光閃動,劍尖對向窦幹辦,簡潔明了一個字:“滾!”窦幹辦屁滾尿流跑了,他可是有耳聞,這位郎君暴戾兇殘,在甯縣曾手刃賊寇呢。就如趙父所說,小孩兒沉不住氣,他們這些老人家才不會做出圍攻宗正司的事,有損身份,夜晚,老頭子們成群,聚集在趙侍郎家。事實上,包括趙父在内的這些老頭子不是因為計較錢,他們大多有俸祿,家境殷實,養得起妻兒,他們反對宗正司,在于這幫宗正司的官吏損害的不隻是宗室的利益,更是國家與百姓。宗室遷居在外,仰賴地方供養,給地方造成不小的财政壓力,官船的收益本該能分擔這份負擔,可這些錢卻落入奚王房支的腰包。地方官吏因财政壓力對宗室不滿,百姓被加收稅賦,自然心中也有怨言。本該給宗室創收的官船,養肥了宗正司的一群碩鼠,損害其餘所有人的利益。本想辭官回鄉過清閑日子的趙侍郎,似乎已接受他過不了清閑日子的命,在家和衆人商議如何将奚王房支掌控宗正司的局面改變。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讓宗正司的宗正趙不敏垮台,換掉宗正,踢走宗正司裡的碩鼠,整頓風氣。廳室中,十數人圍簇趙侍郎而坐,他們滔滔不絕,激烈讨論。參與者讨論的都是年長者,像趙莊鲲,趙端河這樣的後生,他們待在院中,坐在石桌前,也小聲議論着。石桌前有七八名青壯,對于如何搞垮奚王房支各有各的看法,有的說去皇帝那兒告狀,讓趙不敏當不了宗正;有的說收集奚王房支的罪證,譬如貪污受賄,開妓院,侵占鹽田等等,讓他們遭朝臣唾沫,顔面盡失,結伴去懲勸所吃牢飯。趙由晟充當聽衆,他沒參與讨論,他在沉思。夜深,趙侍郎家的訪客大多離去,趙由晟還留下來,等候父親。仆從提燈照路,一臉疲倦的趙侍郎送趙父出門,趙由晟陪伴在側。他們三人走至木棉樹下,石像森森如同巨人,夜風嗚咽,趙侍郎結束和趙父的交談,像似随口,又似有意,他道:“由晟,族父想聽聽你的看法。”趙由晟聽他們一路都在談論官船賬本作僞的事,他心裡确實有自己的看法:“宗正司既然勾結幹辦,他們間應當另有賬本,記錄官船真實的收支。”趙侍郎贊道:“是如此,由晟也想到了。”趙父卻高興不起來,他背着手道:“自當是有,但如何拿到手。”宗室子弟大鬧宗正司的事,傳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基于而今宗室間的亂象,陳端禮第一次禁止陳郁去趙由晟家,也讓他暫時不要和由晟,莊蝶他們往來。陳端禮很清楚奚王一系在當地的勢力,也知道由晟他們屬于倒宗正派,而且倒宗正派聲勢浩大,雙方可謂勢均力敵。這就如同兩虎相鬥,哪怕去旁觀都可能受傷,最好的法子是遠離。陳郁隻能聽從,他隐隐覺得在這個混亂的時期去找由晟,也隻是給他添亂而已。宗室子弟的生活确實像個圈,或說一堵牆,他們在牆内鬧得天翻地覆,而牆外的人們,日子依舊如常。陳郁最近吳先生的課上得少,他是海商之子,父親讓他讀聖賢書也不過是要他多懂些道理,并不是想要他參與科考。陳端禮很務實,最近他給陳郁請來一位老師,教兒子番語。這位老師不是别人,正是費春江。費春江見過陳郁幾次,他是陳繁的老友,不大喜歡陳郁,常為老友抱不平。在他看來,陳端禮更為寵愛小兒子,一碗水沒端平。礙着陳端禮的面子,費春江也隻能用心教學,于是他很快發現,陳郁聰慧,學得很快,他具有語言天賦。比大繁都厲害,費春江基于職業的道德,不得不承認,陳繁在這方面不如他弟。海貿常用的番語有兩種,一種以真臘語為主,一種以三佛齊語為主,三佛齊國再往西去,番語種類更多更雜,沒有人能全都掌握,教會這兩種也足夠應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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