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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第1頁)

袁恕己卻忽略了這點,可他心思轉動甚快:“且慢,連翹既然要殺人,自然有備而為,或者是她穿了王甯安的衣裳,染了血再嫁禍王甯安,何其一舉兩得!”袁恕己沒想到自己竟轉的如此之快,不由暗中佩服自己的心思靈活而推理缜密。然這會兒阿弦所見,卻是在那兇器上看到的影像,她看見連翹拔刀,也看見她半幅衣袖飄在外頭,正是豔麗的妖娆紫色繡蝴蝶花樣,哪裡會是王甯安的衣物。阿弦搖頭:“她沒有穿王甯安的衣裳。”袁恕己道:“你如何知道?”阿弦尚未回答,袁恕己揶揄道:“總不成又是你看見的,就如看見地上的血字一樣?”語氣裡的嘲諷之意滿屋飄蕩。阿弦無奈地歎了口氣,低聲道:“地上的确有血字。”袁恕己嗤之以鼻。自始至終,袁恕己的輕慢之情表達的太過明顯,阿弦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逐漸多了一絲怒意。袁恕己看得分明,心裡反而有些高興,叫了個侍從進來,道:“去大牢把連翹提來。”阿弦看着那人離去,有些詫異,袁恕己道:“我也不知該說你講義氣呢,還是色迷心竅,竟肯為了個妓女夤夜來此,也罷,省得說本官不近人情,我就成全你,雖然如今案情将要大白,然而連翹尚未招供,隻要她肯當着本官的面兒,把那日發生之事從頭到尾,原原本本說清楚,合情合理的話,此案或許會另有一番說法,你可聽清楚了?”阿弦原本就想見見連翹,聽了這話正中下懷:“是。”不多時連翹帶到,進門發現阿弦也在,有些意外,遲疑着上前跪地。袁恕己道:“連翹,見了你的相識人,總該說些真心話了罷,這也是本官看在十八子待你情深的份上,網開一面,若你仍死咬不開口,明日再審,就要大刑伺候了。”連翹跪地垂頭,仍無言語。阿弦深吸一口氣:“我相信不是你殺了小麗花。”連翹蓦地擡頭,阿弦道:“因為她明明是自殺的,對不對?”連翹猛然一顫,滿面不信,繼而緩緩垂頭,眼中透出一抹悲傷之色。阿弦道:“小麗花為什麼要自殺?你既然在她死後做了那麼多事,為什麼不阻止她?”連翹失聲道:“你當我不想阻止?”袁恕己無聲挑了挑眉,連翹卻又如同說了不該說的話一樣,臉上掠過一絲懊悔神情。阿弦上前一步:“你說你做了你應該做的事,那你應該做的就是嫁禍王甯安?就算王甯安做了對不起小麗花的事,她也不該用這種方法了結,現在人死不能複生,你所做的一切反而是弄巧成拙。但是如果你知道内情,知道王甯安到底有什麼作奸犯科不可饒恕之舉,你大可當着刺史大人的面兒禀明,大人念在你是不忿小麗花之死而一時沖動犯錯,會從輕發落,也會替死去的小麗花讨一個公道。”袁恕己聽到這裡,嘴角一動。但就算阿弦苦口婆心說了這許多,連翹仍是緘默不言,竟似木石之人,置若罔聞。夜已深,阿弦不敢回頭看袁恕己是什麼表情,看着連翹沉默之态,再也忍不住,上前握住連翹的肩頭道:“有什麼不能開口的,若是問心無愧,又何必遮……”但是話音未落,阿弦戛然止住。手心貼着連翹肩頭的時候,阿弦屏住呼吸,腦海中出現這樣一幕——草叢中圓圓的石頭佛像,依舊是喜樂無憂。小孩子的身影蹦跳其中,是安善仰頭,脆生生說:“他叫小典!”跟素日的濃妝豔抹風情萬種不同,站在安善跟前的連翹,一身素色布衣,脂粉不施,渾然是個尋常村姑的模樣。她擡起頭,看見面前的半大孩童。他藏身在草叢裡,因被人發現,駭的臉都雪白了,正竭力想要倒退回往後,把自己深深地藏在亂草背後。連翹的目光從那帶血沾泥的臉上往下,看見小典的腿,腳踝處鮮血淋漓,因為并沒好生包紮料理傷口,血肉模糊之中,幾乎可見森然白骨。阿弦死死盯着那傷處,無法呼吸。她猛地松開連翹,倒退回去。連翹察覺阿弦的異樣,有些茫然地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還是把我送回牢房罷,我是什麼也不會說的。”阿弦喃喃道:“那個叫小典的孩子……”連翹乍然聽見,打了個激靈。她原本還算冷靜的臉色忽然變得難看,仿佛白日見鬼似:“你、你怎麼……”那“知道”二字還未出口,身後袁恕己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小典?”阿弦不理,隻盯着連翹:“你去了菩薩廟,見到了那個被大惡人折磨的孩子小典……然後呢?”連翹被公差捉回府衙的那日,給阿弦備了一桌子的飯菜,阿弦便全給了菩薩廟的乞兒們,無意中聽安善說起那個叫“小典”的孩子,突然出現又奇異地消失。阿弦當時被連翹的事情所困,隻當是小典遇到了惡人,哪裡想到,連翹曾也在去菩薩廟接濟乞兒們的時候,見過小典?她不會無緣無故在這時候看見這一幕,一定有什麼原因。所以小麗花的死,而連翹之所以跪在這裡,一定也跟這個叫“小典”的孩子有關。連翹見她追問,慌亂搖頭。阿弦正欲再問,身後袁恕己道:“小麗花有個弟弟,名字就叫做小典。”阿弦正死死盯着連翹,猝不及防聽了這句,背後一股冷意蔓延,她忙回轉身。原來袁恕己因對他新上任便遇上的這案子十分上心,自然把涉案之人的身份來曆都查了個巨細靡遺,小麗花雖然是流落桐縣的難民,從小就買到青樓,但按照縣衙裡調來的記錄,模糊寫了一筆,小麗花賣身之時,母親尚抱着個襁褓中的嬰兒,乳名小典。但是奇怪的是,袁恕己派人去尋,卻“查無此人”,竟毫無線索,然而畢竟這許多年兵荒馬亂,若是遭逢了不測,死在野外就此銷聲匿迹的話,也是尋常。沒想到,這個名字,會在這時侯被提及。三個人,三種心緒。頃刻,袁恕己走到阿弦身側,同樣凝視着地上的連翹:“小麗花這個胞弟,隻在最初有過一筆記錄,若不是我格外留心,隻怕無人會注意到。難道這一切,都跟小典有關?”他若有所思地掃了眼阿弦,又道:“你若始終不肯招認也成,小弦子好像知道許多内情,我隻細細問他,回頭再大張旗鼓派人滿城去尋,未必打聽不出來。”他向着阿弦使了個眼色,對門口差人道:“把嫌犯帶回去!”門口腳步聲傳來,阿弦因看見袁恕己那眼神,雖然焦慮,不敢妄動。卻見連翹垂着頭,雙手抓在膝頭,似無所适從。眼見差人将到跟前兒,連翹深深呼吸,眼中有淚晃落:“就算我說了又怎麼樣,自身難保不說,隻怕更白白地害了小典。”袁恕己跟阿弦對視一眼。阿弦道:“安善說小典很怕那大惡人,他的失蹤應該也跟那人有關,那大惡人是誰?隻要讓大人拿住他,又何必懼他害了小典?”連翹道:“之前我來過府衙後,回去的路上有人警告過我。我雖不知背後究竟是誰,但有個人一定知道。”不必連翹說,阿弦跟袁恕己心裡都極明白那個人是誰。王甯安。果然,連翹道:“你們如果知道王甯安所做的那些事,就會明白,我為何對他如此深惡痛絕、無可容忍。”将近子時,寒氣襲人。遼東的初春之夜,如同硯台裡磨出來的漆黑濃墨又結了冰,冷酷決絕,暗夜無盡,行在其中,一不留神就會頭破血流。越過層層圍牆,從極幽遠的地方傳來老鸹的凄厲叫聲,連綿反複,如同哀唱。更讓連翹所叙述的,如一個讓人骨子裡戰栗的真實的鬼故事。小麗花的确是千紅樓最低賤的妓女,也如連翹所說,很能放開胸懷,幾乎來者不拒,有人罵她天生下賤,有人笑她生性淫浪,但是極少人知道的是,她不計所有,隻是為了一個人。那就是她的胞弟小典。小麗花覺着自己做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她知道,小典跟她不一樣,甚至跟其他那些流離失所孤苦無依的孩子們不一樣,他會飽讀詩書,接受教養,以小典的聰明,将來也一定會有個極不錯的前程。因為她把小典交付給了一個至為可靠的人。這,當真是她這輩子所做的最無可饒恕的一件事。忌憚連翹雖然是個青樓花魁,倒也有些别樣肝膽。因她是當紅的姑娘,鸨母不敢如對别人般嚴令苛待,是以連翹平素的吃穿居行等,皆比樓裡其他同行姊妹要寬綽些。這藥師菩薩廟自打成了桐縣乞兒們的聚居地後,尋常百姓們便也更望而生畏,不願接近周遭。也不知何故,連翹隔着十天半月,便會改換頭臉,帶些吃食來接濟群丐。書房内鴉雀無聲,隻聽連翹道:“那一次,我仍舊去菩薩廟,發了食物,正要走的時候,聽見草叢裡有動靜,撥開草叢,發現竟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身上傷痕累累,安善跟我說他叫小典。”妓院之中對一些不聽話的姑娘常常也會用些法子調教,連翹一眼就看出小典身上的傷是被人刻意折磨所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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