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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第1頁)

袁恕己道:“隻請我麼?”雷翔醒悟:“自然還有十八子,少不得的。”袁恕己回頭,卻見阿弦已經跟着擡人的士兵往前去了,一邊還小心地給那人掖蓋衣裳。袁恕己挑了挑眉,示意吳成跟左永溟也跟着上去,此刻兩人身邊再無閑雜。雷翔察言觀色,立刻明白他的用意。果然,袁恕己問道:“兄先前說的那件事,可有眉目了?”臉上的笑慢慢消失,雷翔歎道:“是。十八子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正因為找到了何鹿松,事情變得更加棘手了。”袁恕己問道:“什麼意思?”雷翔道:“何鹿松并沒有逃走,他死了。而且……是被人殺害的!”袁恕己覺着心頭一股冷氣兒冒上來,還要再問詳細,雷翔按住他的手:“袁兄,我感激你送了十八子過來相助,小何逃兵的污名才得以洗脫,所以不瞞你……蘇将軍已經下令,嚴禁衆人私下議論此事,更不許對外傳揚。”袁恕己皺眉:“軍中不管是出了逃兵還是兇殺,對主帥都是極不光彩的。可老将軍不像是那種死要臉面的人,既然是被人所害,當務之急自然是要拿住真兇為部屬報仇,何必藏瞞。”雷翔用力點頭:“我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可将軍不肯聽我進言,唉,我也拿不準老将軍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兩人沉默相對,袁恕己俯首,目光掠過遠處正在爬坡的那道纖弱身影,垂眸,卻又看見地上裸露在外的累累白骨。袁恕己一怔:若是個尋常小子,落在這個地方,怕不吓得失魂落魄,怎麼小弦子卻反而比平日越發“神采奕奕”?雷翔看他盯着地上的骨頭,不由也打量了一下周遭,見遠處也抛散許多殘肢斷骸,實在刺眼傷神。雷翔道:“之前戰亂又加流匪,這兒死的不知都是些什麼人,連個埋骨的地方都沒有,真正命若蝼蟻。”袁恕己回神,卻不以為意:“死則死了,萬事皆空,還要什麼金冢銀山麼?”雷翔聽是這樣涼薄無情的話,不禁啞然。袁恕己又道:“可知人活一世,最要緊的是那口氣,我最喜歡快意恩仇,如果真的是軍中的人對何鹿松下的黑手,若是落在我的手中,我必然讓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百倍。”一陣陰風貼地卷過,帶着許多雪花,撲啦啦地打在人的頭臉之上,濕冷森寒,甚是難受。雷翔禁不住打了個寒噤,他縮了縮脖子:“這兒的确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也上去吧。”兩人并肩往前而去,走了數步,袁恕己回頭,卻見那支白骨兀自插在原地,頂端的火光已經在風吹雨打之中減弱許多,一點藍光,宛若誰人的魂魄掙紮不滅。袁恕己淡淡一笑,将大氅攬起,同雷翔雙雙上坡去了。兩人寒暄兩句,彼此話别,雷翔帶兵先回軍屯複命。袁恕己上馬之時,問道:“小弦子呢?”吳成往後一指:“那人傷的極重,不好騎馬,軍士們從旁邊兒莊子裡找了一輛車暫用,十八子就在哪兒守着呢。”袁恕己下令讓隊伍開拔,自己往後走了幾步,果然見一輛破車搖搖晃晃地在隊伍最末,谷底救出來的那人便橫在上頭,阿弦便蹲在他的旁邊兒,正看寶貝似的盯着那人瞧。袁恕己笑說:“小弦子,你對你這位親戚可真夠上心的。”阿弦忙跳下車,抱拳道:“大人。”又擔心地問:“大人,他不會死了吧?”袁恕己道:“你不是最能通鬼神的?這個還問别人,你自己看一眼不就知道了?”阿弦眨巴着眼,無言以對。她未戴帽子,頭頂梳着個小小發髻,臉頰跟額前的細發在風裡亂搖,看着毛茸茸地,如今又兩隻眼睛都露了出來,忽閃忽閃地,晃得人有些心亂。袁恕己“噗嗤”一笑,舉手入懷,竟掏出一頂帽子。阿弦喜出望外:“怎麼在大人的手裡?”忙接過來,整理戴好。袁恕己正欣賞她歪戴帽子的模樣,襯着這雙眼,更透出幾分小小地精靈。袁恕己道:“是你的狗兒送給我的,很是别緻的見面禮,沒有它,我還來不了這裡呢。”又瞥着說:“這破車不知經不經得起兩個人,且又漏風,不如你跟我同乘一匹馬?”阿弦一怔,忙搖頭。袁恕己也不勉強:“不知好歹,甯肯蹲這破車守着死人,那也憑你樂意吧。”轉身要走的功夫,手扣在頸間,信手一扯,将大氅扯落。他頭也不回往後一扔,卻正好扔在阿弦懷中。阿弦有些無措地抱住大氅,試着追了兩步:“大人!”袁恕己卻隻擺擺手,仍是一徑去了。隊伍一路往回,因雪越發大,走的緩慢,亥時才進城。阿弦人在車上,頭肩上都已經白了一片,原來她把袁恕己的大氅蓋在了那未醒男子身上,自己卻抱着玄影坐在旁邊兒。前方隊伍才進城,就聽見有人張皇失措地在問:“阿弦?阿弦?我家弦子在哪兒呢?”又有人道:“伯伯您别急,阿弦一定沒事兒的!”玄影先從她懷中鑽出來跳下地,循聲而去。阿弦也聽出是老朱頭跟高建的聲音,忙也起身。雙腳落地,阿弦擡頭,看見隊伍前方,老朱頭挑着一盞竹篾燈籠,在雪中踉踉跄跄地奔波,忽地聽見狗叫,急急轉身。“玄影?”老朱頭叫了聲,猛擡頭就看見阿弦站在玄影身後不遠。老朱頭的雙眼陡然睜大,眼裡的淚在火光裡閃閃爍爍,失聲叫道:“弦子!”挑着燈籠,往這邊兒奔來。高建慌忙從旁扶着他:“您老人家慢點兒!”袁恕己讓左永溟先帶人回府衙安置,回頭看時,見老頭子捉着阿弦的手腕,不知正在說些什麼。袁恕己撥轉馬兒,一邊聽老朱頭一疊聲着急地說:“哪裡傷着了沒有?眼罩子呢?你就這樣兒一路摸黑回來了?”袁恕己在後笑道:“朱老伯,你急什麼,我親自出城找的人,你還不放心?”老朱頭嘴角抽搐了兩下,總算擠出一抹笑意來,輕聲緩氣兒道:“我哪兒敢不放心,我隻是太着急了,還沒來得及多謝大人費心呢。”袁恕己道:“你是該好生謝我。若不是我,小弦子跟你那親戚可都要死在外頭了。”老朱頭愣神:“親戚?什麼親……”手肘忽被扯了一把,老朱頭懵懂轉頭,卻聽阿弦道:“我今天正巧遇見了伯伯鄉下的堂兄弟,我一不留神掉下山坡,多虧他護着才沒受傷,他自己倒是摔的昏迷不醒了。”老朱頭眼珠一轉,忙跟着笑:“原來是他?我一時竟忘了……”目光往旁邊瞥去,這才看見車上還躺着個人,老朱頭眉頭驟然緊皺,但轉身看袁恕己的時候,卻又是滿面笑容了,哈腰道:“袁大人,這真該好好謝謝您了。”袁恕己似笑非笑道:“時候不早了,改天再說就是。”看他走了,阿弦松了口氣,又打發高建也去了。身邊兒沒了别人,老朱頭方沒好氣兒地喝道:“哪裡來的什麼親戚?你又亂七八糟的胡撿東西是不是?”阿弦陪笑道:“伯伯,我們回去說。”老朱頭剜了她一眼,氣憤難平。阿弦道:“我的腳有些扭傷了,如今還疼呢。”老朱頭忙俯身查看:“要緊不要緊?嗐,你怎麼不早說,傷着了還在這雪裡站老半天,還不快上車!”連扶帶推,督促阿弦上車,自己卻仍提着燈籠一路随行。是夜,風雪交加。有人打馬而歸,心猿竄動而不自知;有人曆經磨難,終究尋到救贖跟光明;有的人卻如臨深淵,即将粉身碎骨,萬劫不複。“饒命!”“将軍饒命!饒了我這一回!”凄厲的呼喊聲傳來,風卷着雪,烈烈有聲,撲朔迷離。那聲音卻竭力高叫,仿佛垂死掙紮。不多時,風雪稍微散退,顯出面前場景。偌大的一片空地,空無一人,隻中間露出一個圓圓之物。細看,竟是人的頭顱。那人還是活着的,但不知為何卻被埋在土裡,偏偏隻剩下一個頭在上面。借着淡淡的火光,可以看清他驚駭之極的臉色。他正拼命地扭動頭顱,向着一個方向大呼:“将軍饒命,我錯了!我錯了……”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遠處,立着一人一騎。馬上的人,铠甲鮮明,雪打在頭盔上,白皚皚地仿佛是裹了一面素白的绫布。這人在馬上風裡巋然不動,胡須上也都挂滿了霜雪,隻露出一雙幽深明銳充滿殺機的雙眼。正是豳州大營的主帥蘇柄臨。蘇柄臨啞聲道:“你知道的太晚了。”沉沉的聲音在風中猶如刀鋒相撞,“生在行伍,本該互為守望,性命相顧。你卻同僚相殘,何等禽獸不如。你殺害何鹿松,給他身上潑污水的時候,難道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天!”那人大概是怕極了,哀哀地哭了起來:“老将軍,我也是迫不得已!求你網開一面……”蘇柄臨不等他說完便道:“他臨死之前,是不是也這樣求過你?十八子已經跟我說明詳細,何鹿松說他的妻子已經懷有身孕,求你饒命,你卻仍是痛下殺手,現在,你還有什麼顔面來向我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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