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才英見程昶竟肯與自己說話,愣了一下。
程昶看他這反應,也愣了一下。
自己做得有什麼不對嗎?
然而不等他細想,周才英已然從他手中接過茶盞,捧茶揖了揖,說道:“回殿下,當年明隐寺血案的事由,小人也記不太清,隻記得血案發生前,明隐寺中一直住着兩個不明身份的人,一個婦人,一個孩童,是母子二人。”
當朝沒有殉葬一說,先帝駕崩後,大多太妃太嫔都留住在了綏宮内,少數幾個自願移往皇家寺院參佛,也都同住在明隐寺東阙所内。
“明隐寺很大,幾乎占了平南山半座山,但這母子二人并不住在東阙所,而是住在半山腰一個隐秘的地方,且不常出戶,平日的起居,由寺裡的一名老太監和他的小徒弟照顧。”
程昶問:“既然這母子二人居住的地方隐秘,你為什麼知道他們?”
周才英略一怔:“不是殿下您帶着我們去見他們的嗎?”
他解釋道:“有回太皇太後帶我們上寺裡,殿下您說要溜出去獵兔子,您跑遠了,還受了傷,好在撞見了那孩童,他非但幫您止了傷,還背着您回來。後來再去明隐寺,您說您要報恩,就偷偷帶着我與淩兒妹妹去找那孩童。”
程昶喝了口茶,淡淡道:“太久了,忘了。”
周才英點點頭:“那時候年紀小,小人和淩兒妹妹也就随您去見過那母子二人兩回,淩兒妹妹後來也将這事忘了。小人之所以記得,是因為小人的父親,彼時正在禮部當差,明隐寺的血案發生時,小人恰好随父親上了寺中,當時寺裡死了不少人,包括一些常住寺裡的僧人與内侍官。”
“小人記得那婦人的屍體被擡出來時,陛下剛好到了,他很傷心,管那婦人叫‘妱妱’,又讓禁衛去尋那個孩童,說是這孩童喚作‘旭兒’。可旭兒失蹤了,誰都沒能找到。”
“其實‘妱妱’究竟是誰,‘旭兒’究竟是誰,小人當時太小,并沒有留意,直到後來,小人一家子被遣離金陵,小人聽到父親與母親說話,才得知‘妱妱’二字,正是當年先帝寵妃,宛嫔的閨名,而旭兒,其實是失蹤的五殿下程旭。”
“父親說,他其實并沒有在差事上犯過糊塗,而是知道了陛下的秘辛,才被陛下遣離金陵的,因為當年先帝重病,宛嫔早在先帝崩逝前,就‘染疾去世’了。”
沒想到這個“染疾去世”原來隻是一個金蟬脫殼之計,想來宛嫔之所以“染疾”,乃是因為她有孕在身,而“去世”後的宛嫔,非但秘密住進了明隐寺,還為昭元帝生下程旭。
程昶道:“照你這麼說,陛下既看重宛嫔與五殿下,為何不早日将他們接回宮?難道明隐寺的血案發生之前,陛下一直不知道他們母子二人活在世上?”
“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周才英道,“殿下可以尋明隐寺的僧人,亦或當年在明隐寺供職的其他官員問上一問。”
程昶點了點頭,一時想起當年方遠山也常駐明隐寺,正待問方家的事,外頭忽然有人叩門。
守在外間的武衛對衛玠拱手拜道:“大人,陛下身邊的吳公公過來了,請您去文德殿面聖。”
衛玠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張小竹榻上聽程昶問話,一聽這話,收腿坐起身,問:“吳峁親自來了?說什麼事兒了嗎?”
“吳公公沒提,隻是說陛下請您立即過去。”
衛玠想了想,點頭:“成。”站起身,就往值房外頭走。
程昶一時間覺得不對勁,對衛玠道:“我陪你過去。”
“别。”衛玠道,“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兒。”他朝周才英努努嘴,“這厮昨兒半夜才來皇城司,老狐狸消息再靈通,又不是順風耳,八成是找我過問皇城司和殿前司調換禁衛的事兒,你跟我一起去,老狐狸反倒以為咱們結黨。”
言罷,大喇喇離開了。
衛玠走後,程昶一直有些心緒不甯,皇城司離文德殿尚遠,吳峁畢竟是昭元帝身邊的掌筆内侍官,究竟為什麼事,竟勞動他親自過來請人?
一念及此,他推開門,對守在外頭的武衛道:“你找人去打聽一下,陛下到底為何傳衛大人。”
“是。”武衛領命,當即找人去打聽消息了。
程昶回到值房中,來回走了幾步,目光不期然與周才英對上,想起一事,問:“我記得衛玠前陣子找你問明隐寺的血案,你搪塞他,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晚上你忽然想通,決定把一切告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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