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翻過圍牆我隻能逃走從教室裡頭奔向自由熟悉角落……”然後,她突然眼睛一酸,眼淚就很不争氣地掉了下來。很久很久以後,陪伴才知道,原來那根本不是巧合,根本不是當時的歌單正好随機播放到五月天,而是井上月刻意為之,因為他看到她書包上别着一枚五月天的徽章,如此一來,她的“五迷”身份再明顯不過。第一首他播放的是《九号球》,因為裡面有那麼多的“逃”字,就他看來,處在青春期的小孩無時無刻不在腦海裡想着“逃跑”,多想逃進自己的小小世界。第二首播放的是《春天的呐喊》,當時他又想,多數學生離家出走定然是因為學業上和父母發生的争執和矛盾。第三首是《愛情的模樣》,因為也有可能是因為失戀,畢竟現在的孩子越來越早熟了。後來他就懶得挑選了,随機播放全部五月天的歌曲,愛哪首哪首。裴伴埋頭哭了約莫十分鐘,借着她把臉擦幹淨,抱着咖啡杯走下樓梯,靠在距離一樓三四節樓梯的地方,那個位置能看到坐在收銀台前的井上月,她啟唇問:“你平時都一個人看店麼?”井上月瞥她一眼,如實回答:“晚上的話,都隻有一個人看店。我負責周末晚上,有三個人輪換班。”他單手翻了翻書頁,坐姿十分随意,“唰唰”翻書聲響中,井上月用餘光瞥到站在樓梯上的女生,雙手捧着咖啡杯,緩緩低頭,小啜一口。那時候的裴伴想,她要抛一枚硬币。咖啡是好的咖啡,還是壞的,對應着井上月是好人還是壞蛋。那一杯咖啡成了她記憶裡最好喝的咖啡。加奶不加糖。兩人開始有一句每一句地閑扯。“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有一個晚上,會有人來打劫書店?”女生問。“什麼?”年輕人稍稍皺眉,語氣帶這些訝異。女生用食指輕敲着咖啡杯壁,發出輕微的清脆聲響,同時重複了一遍:“打劫書店啊。”年輕人嗤笑一聲,許是覺得無法理喻,“打劫什麼不好偏要來打劫書店?”“因為——”裴伴剛想解釋她這麼問的理由,卻被井上月打斷。“你是小說看多了吧?”“我……”裴伴沒說完,又被打斷了,真的讓人氣結。“喜歡伊坂幸太郎?”年輕人突然問。裴伴微愣,“诶——?”心裡卻漸漸泛起一種名為驚喜的漣漪。(伊坂幸太郎的《家鴨與野鴨的投币式寄物櫃》裡寫兩個人為了一本《廣辭苑》打劫書店。)和井上月成為朋友的另一個原因是:他們有相同的閱讀癖好。當程清嘉固執地喜歡福爾摩斯,喜歡奎因,喜歡阿加莎,喜歡卡爾,喜歡所有古典推理的時候,裴伴跟着井上月讀了島田莊司,讀了松本清張,讀了連城三紀彥。這一點大概很重要,大概重要到成了裴伴和程清嘉在人生第一個拐角錯過的緻命原因。因為井上月的出現而産生的蝴蝶效應——但裴伴從不後悔認識井上月。甚至在很久之後,在裴伴讀大學之後,當她覺得難過沮喪的時候,還會想起井上月曾對她說過的:難過的時候,就應該讀一點科幻和曆史,然後就會意識到個人的渺小,讓人難過的事情也就沒那麼難過了。如果把宇宙看成是一座鐘,那我們渺小的人類不過是上面的細菌罷了,無論如何繁衍、滋生,都無法對抗時間。但我們卻以為自己的悲喜很重要。你說是不是很可笑,裴伴?時而裴伴會忍不住無聲落淚,因為那時她孤獨又頹喪,總是容易情緒崩潰。原來腦子裡裝着那麼多道理,卻還是無法控制地把自己的人生越過越爛,是那麼那麼令人痛苦。那種感覺就像是麻木的人站在軌道上,等下一班疾馳而來能讓靈魂灰飛煙滅的列車。書店那一晚,在迎接新一年的曙光中,裴伴和井上月的面前擺着一本最新出版的推理小說,然後你一言我一語地推測兇手是誰以及他的犯罪手法。而在兩個小時之前,裴伴手機震動了一下,當時她瞥了一眼,亮起的屏幕上有這麼一條短信提示——來自程清嘉:照片發了,在郵箱但她沒有解鎖手機看全部内容,僅僅這七個字就太過于公式化,太簡單明了了。程清嘉應了她的要求,說要把那張照片發給她。他向來說到做到,不想做的事情也斷然不會輕易答應。隻是裴伴現在無心上郵箱查收那張照片,也不再期待那個程清嘉幫助後完成的雪人,以及相片一角飄揚的她的格子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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