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站着,似乎陷入回憶裡,極慢地搖頭,&ldo;她什麼錯都沒犯,隻怪沒有托生到好人家。現在……可能在一個青山綠水的地方,過着沒有紛擾的生活吧!&rdo;蓮燈未探出什麼内幕來,對他的話也是一知半解,然後随他回行苑,那裡有鳥語花香,還有竹樓清泉。辰河就像他的名字,與世無争得出奇。他們剛進廳堂,正逢他門下詹事來回禀某些動搖他世子地位的事。他聽後不過一笑,&ldo;不管他,這個位置本就是能者居之。能者亦多勞,我這樣懶散的,做個太平閑人也無妨。&rdo;蓮燈狐疑地打量他,不争功名利祿,這份胸懷倒比國師還豁達些。接下來在他身邊侍奉筆墨,更證實了這點,他練字作畫,随随便便就能消磨半天辰光。定王倒是極看重他的,他不去時,偶爾派人送些果子來,不時打發人詢問課業。他在學問方面很有天分,仿佛身體上的不足都積蓄起來儲存在了大腦裡,定王很愛這個儒雅博學的兒子。世子行苑的日子,時間變得很靜很舒緩。她無事可做時翻翻他的手記,他零星記錄下西域的風土人情,說要寫一本《西域經略》。他的書房在竹樓,竹樓有三層,下面兩層用來讀書和接待日常事物,頂上一層作為起居。二層的書房外有很大的一個平台,通常太陽到了西邊,那個地方就是背陰的。蓮燈心思沉重時喜歡坐在邊緣,兩腳懸空着,可以逐漸平靜下來。辰河對她很友善,不像對待普通的婢女,願意和她親近,把她當成故友一樣。某天得了廚子新做的胡餅,學她的樣子淩空坐着,分了她一個。&ldo;以前我也常同她這樣并肩而坐,邊吃餅,邊聊外面街市上發生的趣事。&rdo;他笑了笑,澄淨的一雙眼微微乜起來,看遠處被太陽炙烤得扭曲蕩漾的城池,怅然道,&ldo;但我母親不許我和她在一起,因為地位懸殊,我是落地就被冊立的世子。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隻是個普通人,是不是可以一直保護她,直到她出嫁。&rdo;蓮燈歪着脖子看他,&ldo;殿下和她青梅竹馬?&rdo;他仰起唇,露出尖尖的、有些俏皮的虎牙,&ldo;比青梅竹馬還要更進一層,她是我的妹妹。&rdo;蓮燈很驚訝,隻知道定王有六個兒子,并沒聽說有郡主。那麼他口中的妹妹,難道随那些孺人一同被攆出王府了?她有些奇怪,什麼樣的父親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骨ròu流落在外,難道女兒不是人嗎?王妃不論對錯,任她在王府裡翻雲覆雨?但腹诽歸腹诽,終不好評斷誰是誰非。對子罵父,則是無禮,她隻管夾着尾巴做人,一切隻為靜待時機接近定王。不過覺得那位郡主很可憐,金枝玉葉,卻不能供養在王府。她咬了口胡餅,餅裡夾着羊ròu,羊ròu肥得流油,險些滴在她裙子上。她忙拿手擦下巴,轉過頭憨憨對他一笑,&ldo;殿下與郡主分開時多大?&rdo;他低頭想了想,&ldo;我那年七歲,她不過五歲。&rdo;她哦了聲,&ldo;已經過去十年了,殿下那時尚小,保護不了她,所以不要自責,我想她不會怪你的。&rdo;他露出個苦澀的笑,&ldo;我也知道,彼時說話沒有份量,就算阻止也沒人會聽我的。隻是覺得兄妹一場,當時沒有争取,心裡一直很内疚。&rdo;&ldo;那麼殿下後來可曾找過她?&rdo;他搖了搖頭,&ldo;容不得我去找她了,她随她母親去了敦煌,離這裡十多天的路程,我沒有借口離家這麼久。再後來聽說她死了……死在豆蔻年華。&rdo;他說到傷心處淚盈于睫,怕她看見,很快轉過頭去。蓮燈沒有再追問,不想勾起他的傷心事。叼着胡餅眺望遠方,碎葉城在夕陽裡漸漸涼下來。她看到護國寺以南那片泱泱的墳場,揚手指了指,有意問:&ldo;那裡光秃秃的,是什麼地方?&rdo;辰河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随口道:&ldo;是回回城主的墓葬,葬着一整個家族。半個月前被人開了盜洞,丢失了一卷很珍貴的經文。&rdo;她眨了眨眼,&ldo;有人盜墓隻為經文麼?是什麼經?&rdo;他沉了嘴角,&ldo;據文獻記載,應當是《渡亡經》。當初蓮花生大士雲遊到回回,賜經與回回君主,經文可招百萬陰兵,也可令人起死回生。那時城主立了奇功,回回君主為了犒賞他,将一部分《渡亡經》镌刻在丹書鐵劵上賞賜給他。城主薨逝後,這面丹書鐵劵便随主殉葬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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