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做事,最是講究分寸。若自己不問,隻怕他未必會往下說,畢竟,現在身份與從前不同,可能他也不太能确定自己的态度‐‐管他王振到底怎麼樣,反正也虧待不到徐循身上,不想管閑事,也在情理之中。若徐循未曾參與到皇位繼承中去,現在她還真未必有這份閑心,但不論如何,栓兒能登基,這裡頭總是有她一點力量,她也就多了幾分在乎。&ldo;怎麼,王振此人,難道竟是心懷叵測?&rdo;柳知恩居然沒有否認她的話,這讓徐循心裡先就是一沉,她坐直了身子,聽他慢慢地叙說。&ldo;許是年少好弄,不願上課,小皇爺見到奴婢時……&rdo;皇帝的功課不理想,徐循是知道的,她也知道兩宮達成共識,一緻要求大臣們從嚴教導,免得耽誤了栓兒的功課。為了逃避考試,做點惡作劇,對一般小孩子來說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她一時有些納悶:難道柳知恩對大伴的要求這麼高,不但要陪着栓兒,而且還要勸谏着他往正路上走,不能調皮?還未問出口時,柳知恩又款款道,&ldo;小孩子年少,鬧些鬼也不算什麼。奴婢被拉來做個幌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此小事,想來劉學士也不至于上彈章。&rdo;就算是上彈章,又有什麼大不了?東廠廠公哪有不招文臣讨厭的,隻怕是聖人轉世都做不到,這種小事,根本彈不倒柳知恩的。徐循嗯了一聲,&ldo;那此事是因為‐‐&rdo;&ldo;可慮者,乃是奴婢以為,此事也許是王振一手安排,為的是向奴婢示好。&rdo;柳知恩抛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爆竹。&ldo;這‐‐&rdo;徐循有點跟不上了。&ldo;可有憑據?&rdo;&ldo;并無。&rdo;柳知恩平靜地道,&ldo;不過,想來考試時常有,陛下也時常犯愁考不過,逃避考試的辦法,更是車載鬥量。就算陛下年小,尚且一時還想不到,難道王振就隻能想到這一個辦法麼?奴婢事後也打聽過,陛下很少有缺勤、拖着不上課的事情。此事就發生在奴婢請見的當天,着實有幾分可疑。奴婢以為,王振這是在給奴婢牽線搭橋,使得奴婢能讨好陛下,和陛下拉上一點交情。&rdo;一起幹壞事,很多時候是拉近矯交情的一寶,雖然被聖人斥為臭味相投,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徐循被柳知恩這層層分析,分析得有些認真了。&ldo;不錯,你是東廠廠公,可說是内宦的皇帝春秋正盛的時候,東廠廠公,也都不會輕易地和皇帝身邊的近人拉幫結派。有沒有野心,根本是瞞不過人的,王振隻是一個舉動,便已經暴露了他的心氣,絕不在小。既然如此,眼下的低調、謙和、好人緣,便不是人品的證明,反而恰恰印證了他的深沉和危險……徐循倒吸了一口涼氣,悚然道,&ldo;若是如此,那……栓兒豈非如他手中傀儡一般,任其揉圓搓扁了?&rdo;隻看王振能以種種手段,操縱着皇帝留柳知恩長談,甚至又是巧妙地操縱着皇帝對柳知恩的觀感,讓其對他留下好印象,更是明目張膽地以此對柳知恩市恩,便可知道,他有十足的自信,可以保持對皇帝的影響力,甚至是有點對柳知恩示威的意思了:這孩子,我讓他留你,他就留你,我讓你說什麼,你說了什麼,便能讨好到他。若我要讓他猜忌你、讨厭你呢……權宦、佞臣之所以惹人憎惡,便是因為如此。徐循雖然幾乎沒見過王振幾面,現在卻已有幾分不喜歡他了。她道,&ldo;方才說的事,你能肯定他的用意麼?&rdo;&ldo;奴婢十拿九穩。&rdo;柳知恩回答得也很穩。&ldo;可有憑據?&rdo;徐循不禁叮着問了一句。&ldo;未曾。&rdo;柳知恩頓了頓,解釋道,&ldo;隻憑眉眼,隻可意會,但卻又是确鑿無疑。&rdo;這種情況,徐循也能理解,畢竟王振也不傻,不會做出狂言&lso;皇帝是我手中傀儡&rso;這樣的事來。不過,如此也使得處理他的難度大大提高,可說是十分棘手,畢竟,且不說皇帝的反彈,隻說仁壽宮、清甯宮,現在和她相處得是都不錯,不過如果她要把手往幹清宮裡插的話,徐循可不敢擔保兩宮會是怎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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