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所有的矛頭都指着自己,新帝是想拿自己開刀。在看藍天白雲的時候他還想,新帝于除夕夜誅殺了張居翰,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他與張居翰不同。他雖是權臣,可終究是個文官,而且還是個聽話的文官。他幾次貶黜,早已在現實的磋磨中習得了圓滑,所言所行,皆向明哲保身看齊。
就他這樣的,還能遭到皇上忌憚?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剛才與韋正争論之時他還納悶兒,皇上扯陳年舊賬做什麼?拿錢的不是他,是躺在皇陵裡的先帝!他不過是一個執行者,犯了哪門子的大罪。
直到武吉說起賢妃,他才恍然大悟,這一切,竟都是奔着他女兒去的。
皇帝為了立後一事與大臣們僵持着,後宮不再風平浪靜。有人想要渾水摸魚,借機鏟除對手。
賢妃任萱是什麼人,别人或許看不透徹;可任圜作為親生父親,對女兒的個性了解得一清二楚。她眼高于頂,待人并不寬厚,說話時甚至還有些刻薄,但絕不是蛇蠍心腸之人。何況柴守玉是先帝的嫔禦,簡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
任圜是真冤,當初還以為把女兒嫁給李嗣源是一種保障,現今才知道,竟成了他人謀權路上的踏腳石。他任圜的女兒自小當成掌上明珠來養,豈有被人欺負的理兒,于是腰杆子一挺,咄咄逼人道:“敢問武大人,你的意思是,柴氏被人追殺,是賢妃指使?”
人都被逼到絕境了,還談什麼顔面,不如就此撕破,也好把話問個清楚。
武吉道:“下官沒有這樣說。”
“哼!”任圜從鼻孔裡哼出一口氣,翻了個白眼,“武将就是武将,做事不動腦子。憑一個荷包,就能證明陸雙與阿青有私情?難保不是賢妃倡導節儉,叫宮女們做了些女工拿到外面去賣,換得錢财,也好補貼宮中。如此善舉,到你嘴裡就成了殺人的證據了?”
說完後對着石敬瑭坦蕩一笑:“石大人,我可不是說你啊。”
武吉不善言辭,被任圜氣得漲紅了臉:“下官隻是履行職責,從沒說過賢妃半句不是。”
任圜卻不解氣,兀自說道:“再說了,這陸雙雖是從府上陪嫁過去的,卻也難保她見錢眼開,被人收買。賢妃是個大家閨秀,不懂得這些腌臜事兒,怪就怪她生性單純,落了别人的套兒。你吃着皇糧,做事卻如此流于表面,不細究不深查,豈不是辜負皇上龍恩浩蕩?”
要說任圜怎麼能當上宰相呢,兩片嘴皮子一開一合,對賢妃是明貶暗褒,言語中還諷刺禁衛軍無能。
武吉再不能忍,對皇帝磕了頭道:“這事兒不是我們禁衛軍單獨行動,刑部也有份參與,那陸雙現在還在刑部的大牢裡綁着呢,已經寫好了供詞。”
“呈上來。”李嗣源終于發話了。
“是。”武吉從懷中掏出一張供紙,上面依稀沾着淡淡的血迹。可見陸雙在刑部受了老大的罪,重刑之下必有鐵證。
大太監将供詞呈到李嗣源的面前。
李嗣源瞥了一眼,道:“念。”
大太監奸細的嗓音在殿中響起。
“賢妃自比天命之女,心高氣傲,覺得普天之下,沒有任何人比她更适合皇後之位。她嫉妒章華宮中的那位王姑娘,時時刻刻都想置王姑娘于死地,但皇上每每下朝都去探視,賢妃無從下手。況且就算皇上不去,賢妃也不會那麼傻,她熟讀詩書,滿腹計謀,知道直接動了王姑娘,皇上必定龍顔大怒,到時候徹底翻查後宮,她一定跑不了,所以她想了一條迂回之計,欲将王姑娘推入萬劫不複之地。”
“一派胡言!”任圜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賢妃心高氣傲是不假,因為她隻看得上比她優秀之人,章華宮的王姑娘才華橫溢,賢妃仰慕還來不及。你莫要在這放屁,污損賢妃聲名。”
女兒被人潑了髒水,宰相大人多年的隐忍于今朝破功。但他必須出頭,否則女兒就要被人欺了去。
一直不動的李嗣源稍稍擡頭,低聲呵斥了一句:“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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