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懷真發覺不對,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幫他調換了坐姿,又讓這傷痕累累的男人靠在自己身上。
“冷不冷?”她低聲問道,一雙手很自覺地攬住沈愔勁瘦的腰身,試圖用單薄的身體溫暖這男人,“這樣會不會好點?”
沈愔沒說話,楊鐵誠先不忍卒睹地扭過頭:實在是……沒眼看了!
沈支隊先是覺得不妥,不過很快,他想起眼下的處境,又釋然了——小命懸在刀鋒上、連下一個日出有沒有機會見着都不清楚的人,想盡己所能地抓住這片刻的溫情,有錯嗎?
“不冷,”他拍拍夏懷真的手,給了她一個溫和到近乎溫柔的笑容,“謝謝。”
夏懷真彎下眼角,沒來由覺得此刻狼狽不堪的沈支隊出奇的好看,要不是還有個“内鬼”在旁邊虎視眈眈地盯着,恨不能湊過去再親他一下。
楊鐵誠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雖然同樣是一身傷,又在封死的水泥柱裡憋了半天,連靠牆坐着都很吃力,卻沒有第二個“夏懷真”願意給他當“人肉靠墊”,還得被強塞狗糧。
——簡直是人間慘劇!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和神父搭上線的,”半晌,沈愔把話題扯回正軌,“要是我沒猜錯,應該是郭莉案發生不久前吧?”
楊鐵誠沒說話,用一聲“冷哼”默認了。
“神父手裡捏着你的把柄,你沒有選擇,隻能跟他合作,”沈愔不着痕迹地歎了口氣,“可能在你看來,神父和玄阮沒什麼分别,都是陰溝裡見不得人的耗子……遺憾的是,神父不這麼想。”
“神父秘密潛回西山市的目的,我大概能猜到,無非是為了接收玄阮殘留的販毒網絡,還有……”沈愔看了夏懷真一眼,将後面的話默默咽回去,“但有件事我想不通,他要接手玄阮的勢力也好,要找人也罷,大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為什麼非要趕盡殺絕,将相關人等一一斬草除根,甚至不惜冒着驚動警方的風險?”
“到底是神父太自信了,認為警方不能拿他怎麼樣,還是這些人手裡抓着某個極為重要的把柄……或者說‘秘密’,逼着神父殺人滅口?”
楊鐵誠臉色極為難看,本就血色盡失的嘴唇越發蒼白。
“楊隊問我是怎麼懷疑到你頭上的,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不是我懷疑你,而是神父堂而皇之地将線索送到我面前,”沈愔冷冷地說,“葛長春有個女兒,你知道嗎?”
楊鐵誠皺了皺眉,回想了好一會兒,不太确定地說:“我有印象,那女孩好像還在讀書,她叫……”
“她叫葛欣,就讀于本市師範大學,”沈愔偏過頭,看了聽到“葛欣”這個名字後心虛不已的夏懷真一眼,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擡手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敲了一記暴栗,“楊隊似乎對她沒什麼印象,這很正常,因為我一開始也沒太留意她。”
——一個二十出頭、涉世未深,還在象牙塔裡吭哧吭哧地念書,滿臉寫着“天真無知”的年輕女孩,有誰會把她放在眼裡?
又有誰料得到,她其實是神父安插在茂林制藥……或者更确切一些,是安插在葛長春身邊最深的一枚棋子?
“當初葛長春正是服了葛欣送去的降壓藥才出的事,警方排查了所有可能接觸過葛長春病史的人,卻一無所獲,”沈愔沉聲道,“……因為我們誰也沒把懷疑的目光放在葛欣身上,甚至連類似的念頭都沒轉動過。”
他們調查過葛長春的背景,葛長春隻有一個女兒,平時看得跟掌上明珠似的,極為寵愛。誰能想得到,他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寶貝女兒,掉頭來竟然捅了親爹一刀?
就是狗血倫理劇都不會這麼安排劇情!
“我不知道神父是怎麼說服葛欣的,但顯然,這女孩對他忠心耿耿,為了他,連弑父的罪行都能犯下!”沈愔捏了捏青筋亂跳的額角,“也是她跑來跟我說,親耳聽到你半夜造訪葛家,和葛長春有過一次長談。”
楊鐵誠嘴角繃緊,方才是不肯開口,現在卻是不知說什麼好。
“……神父不惜動用這枚藏身暗中的棋子,也要讓你曝露在警方的視線中,他這麼做的用意,楊隊會猜不到嗎?”沈愔微微前傾身體,盯着楊鐵誠沒有焦距的眼睛,“借刀殺人這種手段,從郭莉案就露出了苗頭,楊隊不是第一個,想來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楊鐵誠失魂落魄地癱軟在牆角。
第101章苦衷(下)
“楊隊,你之所以淪落到這個地步,一半是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另一半則是為了這個要人命的‘秘密’,”沈愔眼神閃爍,一字一句都利如刀鋒,照準要害捅下去,“到了這個地步,楊隊,你還想帶着這個秘密進棺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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