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長這麼茂盛了,有幾棵還是我種的呢。”婳娘說。
顧長願和邊庭同時一怔,不由得相互看了眼,這南蛇藤的背後是通往山洞的岔路,火祭那天顧長願和鳳柔就躲在這片南蛇藤背後。
難道這南蛇藤不是野生的?是婳娘種的?顧長願看向鳳柔,鳳柔也望着蔥綠的藤葉出神。
走到祭壇,已近正午,孫福運累得頭暈目眩,他放下婳娘,直接坐在地上。
祭壇上七零八落,石棺被雨水沖得黑亮,石棺前堆着沒有燒完的火把,空氣裡漫着煙灰的味道。婳娘走到石棺前,自言自語了幾句,背靠着石棺坐下來,攏緊鬥篷,看上去像石棺凸起的鬥拱。
鳳柔倚着崖壁歇息,婳娘朝她笑了笑,她也不回應,冷冷地撇開臉。
婳娘并不在意,挂着淡淡地笑,仰頭看向鳳柔身後的山崖,崖壁直插雲霄,黑雲挂在半山,好像随時會壓下來,和遮天蔽日的黑雲以及屹立千年的絕壁相比,他們像蝼蟻一樣渺小。
“丫頭,你不是想知道岐舟是怎麼死的嗎?”她忽然舉起牛角杵朝向頭頂正上方,聲音像砂礫一樣艱澀,“那裡有個山洞。”
一切都要從這個山洞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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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自然的東西都是緩慢的”出自畢淑敏,此章有删節,一直被鎖,本來是感情起伏的一章,鎖了後改來改去都改不回原來的感覺,算了,随便看看吧。
第七十六章鲸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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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前,宓沱島。
芭蕉樹星星點點地散布在鎮子周圍,海風裹着鳳仙花香,身穿黃裙子的瘦丫頭眼巴巴地望着天空,一高一低的羊角辮像兩根倒吊的紫藤蘿。
“阿爹,要下雨了。”瘦丫頭說。
被喚做阿爹的男人擡起頭,大片大片的雲彩在空中翻騰,從山這頭遊到山那頭。
“傻丫頭,你看錯啦!”阿爹揉了揉丫頭的腦袋,語氣溫柔又寵溺,“那是七幡雲,雲尾稀薄,一共七層,像七面旗幡,所以叫七幡雲。這是晴天的預兆,接下來的三天都是晴天才對。”
“可是它明明……”瘦丫頭嘟嘴,想争辯,忽聽一聲震天動地叫喚——
“婳丫頭在看雲啊!”
一個滿腮黃須的大漢走來,那漢子長得五大三粗,腰間盤着一捆粗繩,布衣大敞,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胸口全是泥,像在泥坑滾過似的,右手扛着獵槍,左手提着三隻兔子。
漢子嗓門大,說話像打雷一樣,瘦丫頭不僅不惱,反而極有禮貌地鞠了個躬。
“春山伯伯。”
漢子叫福春山,四十歲出頭,是鎮上的獵人,也是東邊大部落的祭司。乖巧懂禮的丫頭正是婳娘,剛滿十二歲,‘阿爹’名叫婳臨淵,是島上的大夫,比福春山小上三歲,掌管着鎮上最小的部落。
六十年前,鎮上共有十一個部落,三百多戶人家。有的部落首領不合,老死不相往來,但從來沒見過誰和婳臨淵不合,婳臨淵醫術高又總是柔聲細語,一副好脾氣模樣,和誰都處得來,所以他權力雖然不大,但威望極高。
“丫頭還太小,哪裡看得準……”婳臨淵笑笑。
福春山哈哈一笑:“這事不急,丫頭還小,看雲是咱們鎮上人人都會的本事,慢慢就會了。我看婳丫頭特别聰明,以後肯定比咱們看得都準。”
婳臨淵聽了,心裡甜得發齁,憐愛地揉着婳娘的腦袋。
福春山揚了揚手上的兔子:“看,今天打到的!這灰耳兔子平時幾個月都見不着,今兒我一逮就逮了仨!等我去烤了,叫大夥兒都來吃吃!”
婳臨淵溫柔地笑笑,婳娘抓着阿爹的手,眼睛卻追随着天上的雲。濃雲沿着山脈自北而南綿延,跌入裂谷。
夜裡,鎮子在兔肉香氣中入了眠,婳娘坐在爐火前,手裡拿着撥火棍,眼睛癡癡盯着窗外。
“還在看雲啊?”婳臨淵問。
婳娘悶悶嗯了一聲。
“這看雲的門道多,以後爹慢慢教你。”
婳娘心不在焉地撥着火堆,心想:七幡雲雲尾是純白的,可她看到的雲尾黏着一層淺灰色的煙,像系着一層薄紗,不像七幡雲,但又說不上究竟是什麼。
她一直想啊想,在床上輾轉反側。夜裡島上起了風,起初隻是隆隆呼嘯,沒多久就聽見幾聲脆響,如利刃重重劈下。屋外狂風肆掠,幾乎把茅屋掀翻,到處都是樹枝被折斷的喀喇聲,碎石被卷上天又掉下來,啪嗒啪嗒砸進土裡。
婳娘睜開眼,抻出窗一看,黑雲漫天,雲尾卷着一股綠煙,宛如一隻巨大無比的公雞被蟒蛇吞食下肚,隻露出染血的雞冠,綠色的濃煙如蛇尾來回甩動,兩隻巨獸撕咬着沉入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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