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福運聽完,扯了扯門簾,沒扯動,門似乎被抵住了。
“翠翠!翠嬸!我是孫福運,你們沒事吧?快開門!”
他喊得敞亮,屋裡依舊毫無動靜。
“再不說話,我就沖進去了!”孫福運氣急,猛地一拽,竟把門簾拽了下來。
咚!
屋内傳來一聲巨響,吓得孫福運連連後退,翠翠母女似乎撞倒了什麼東西,接着哐哐當當,更多東西被碰倒,孫福運急了,沖着屋門猛踹,屋頂茅草簌簌地掉,翠翠母女吓得大叫,高瞻剛想示意孫福運别亂來,門闆哐當一聲——倒了。
“翠翠!”孫福運沖進屋。
倏地,一個黑影撲來,孫福運連忙閃躲,“哐!”,竟是一個瓷盆飛出來,幸好孫福運閃得快才沒被砸中。
“你們沒事吧?為什麼不開門?”孫福運顧不上危險,沖進屋追問。翠翠被吓得六神無主,抓起手邊的東西亂砸,搗火杵、木舀、碗盆唰唰飛出來,還險些砸了油燈。
“别,冷靜,先把油燈放下……”
“不要靠近我們!”翠翠大叫,抓起一把水果刀對準屋外黑壓壓的人。
“好,好,不靠近……”孫福運隻能後退。翠翠母親似乎已經失了意識,無力地倚在牆邊,翠翠渾身顫抖,臉色通紅,好似被點着,渾身冒着熱氣。高瞻一看翠翠拿着刀,頭都大了:“你這是幹什麼?”
“你們亂闖……”翠翠渾身發抖,喘得厲害。
高瞻:“别怕,我們不會害你,你先把刀放下,别傷着自己……”
許培文一眼就看出母女倆都感染了,跟着勸:“我們不闖進去,但你出來讓我們看好嗎?你是不是渾身發燙?頭疼不疼?”
“沒有,沒有,我很好!你們走開!!”
翠翠扶起癱軟的母親,一手晃着鋒利的刀,警惕地走出屋,高瞻怕她傷到人,隻能護着許培文和一衆醫生後退。
翠翠走出屋,茫然地朝四處看了看,攙扶着母親朝鎮子口走去。
“你要去哪兒啊?”許培文着急,“先讓我們看看好嗎?”
“不,我不要去帳篷,我要帶我娘走!”
孫福運都被氣笑了:“外面除了樹就是山,你們能去哪兒?”
“去哪兒都行,我不去帳篷!”
許培文:“為什麼不去帳篷?我們有醫生,帳篷裡還有醫療設備。”
“不!!誰知道帳篷裡有什麼?進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出來過!”翠翠更加激動,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這一吼倒是讓在場的都猶疑了,許培文也怔了半秒,翠翠說的倒也沒錯,從疫情爆發到現在,沒有一例完全治愈,被送進帳篷裡的人都還不能“出院”。
霎時的寂靜讓翠翠更加堅信帳篷就是個魔窟,去不得,拉着病恹恹的母親,踉踉跄跄地朝外走。
高瞻和許培文自然不會讓翠翠走遠,但忌憚她手上的刀,隻能小心翼翼跟着,翠翠走得緩慢,急了就拿着刀對着士兵亂揮。動靜鬧得大了,鎮上每個角落都聽得見,有人走出屋,竊竊私語着,老嶓站在門口窺視,不一會兒,岐羽也來了。
岐羽和往常一樣,穿着淡黃色的碎花裙,手裡捏着牛角杵,看着狼狽的母女倆,臉上依舊毫無表情。鎮上的人看到岐羽,視線齊刷刷落在她身上,氣氛悄然變得古怪,似有暗潮湧動。
“岐羽!!”
翠翠一見岐羽,忽地哭嚎起來,松開手,發瘋一樣撲去,高瞻吓得不輕,一把擋在岐羽面前,翠翠撲了個空,噗通跪在地上,險些被手裡的刀劃破臉。
“小心!”邊庭大喊。
翠翠回過神,怔怔看着手裡的刀,又回頭看向被自己丢下的母親。頃刻間,翠翠母親已被醫生圍住,淹沒在白色的防護服中。翠翠看了好一會兒,把刀握得更緊了,好像握着她最後的勇氣。
“叫他們走好不好……就是這些人,自從他們來了就什麼都變了……”
她像蛇一樣爬向岐羽,抱住岐羽的腿,高瞻看着明晃晃的刀光心驚肉跳,卻找不到搶刀的時機。翠翠揚起滿是淚水的臉:“想想岐舟、想想婳娘……都是他們,他們來了才害死了人……”
“瞎說什麼呢?!”孫福運喝道,怕她越說越離譜,好不容易安撫了老嶓又冒出一個翠翠,滿嘴胡言亂語,他警惕地看向四周,周圍眼神變了,變得戒備又多疑,就連站在遠處的老嶓都眯起眼,似乎在苦惱。
不能再由着翠翠鬧下去了,他厭煩這種無止境的疑神疑鬼,搶着說:“你病糊塗了,瞎說什麼……”
“叫他們走好不好……”翠翠不聽勸,一股腦地哭嚎,鼻涕眼淚混在一起。她不要這些外人,她隻要鎮子恢複原來的樣子,她們安甯又親切,沒有傳染病,沒有死亡,每天都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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