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婦人皆雖各有想法,卻重她是王妹,也紛紛點頭附和,更有人開始指責:“那姜郎也是高門出身,如何行事卻不如梵郎光明磊落,大義灑脫?”
姜成君與她之間稍隔了數人,原還因弟弟得頭名而欣喜不已,此刻聞身邊風向驟變,面色微僵,片刻後,不鹹不淡道:“何為光明磊落,大義灑脫?今日秋狝,比的便是騎射技藝,姜郎憑本事赢,為何要為人議論?說到底,那人摔下馬來,也是因技藝不精。若真在行軍打仗中,難道還要因這一人,便耽誤了軍中所有人嗎?”
旁人聞言,竟覺有幾分道理,一時無言。
劉昭隔着數人便一眼瞧見了姜成君,此刻聽她替姜瑜辯解,三言兩語便令衆人住口,頓生不滿。
她霍的起身,居高臨下望着姜成君,想要反駁,又不知如何出口,憋了半晌,隻道:“你強詞奪理,這哪裡是行軍打仗了?姜郎行徑,分明不是君子之舉!”
姜成君素與劉昭不大對付,見她被激怒的熟悉模樣,竟忽然鎮定了許多。她輕搖團扇,也不看劉昭,悠悠然道:“我不過随口一說罷了,你怎當真了?”
如此一來,不了解内情之人,便要以為是劉昭過于較真,出言不遜,仗勢欺人。
劉昭氣極,還想再說,一旁許久未出言的阿姝忽然溫聲道:“叔妹,子郁就要出校場了,你何不去瞧瞧他?”
劉昭險些要失了分寸,經這樣一打岔提醒,此刻驟然想起出門前,馮媪的囑咐,隻得壓下怒火,将寬大的衣袖絞了又絞,才一言不發的冷着臉離去。
阿姝望着劉昭離去的背影,這才稍松了口氣。今日馮媪本要親自過來,可檀台高峻,台階陡峭,她年歲大了,着實不方便,隻得作罷。臨行前,馮媪反複的囑咐她,定要好生看顧叔妹,勿失了分寸,丢了顔面。
此刻她方有心思細細打量方才那個與劉昭口角的女子。
此女年歲略長,雖容貌不是絕頂,卻勝在善裝扮,濃妝豔抹下,别有一番成熟風姿,再兼這一副豐腴有風情的身段,倒是個難得的豔麗美人。
若沒猜錯,她當是姜瑜長姊姜成君。
那日聽劉昭提過一回後,阿姝曾派人前去稍打聽姜成君,竟想起模糊夢境中的一樁事。
夢境中,劉徇娶了鄭女,将其遣回真定後,未有多久,便又娶了位夫人,正是姜成君。而後來他立王太子時,似乎便将樊夫人子破奴寄養在這位姜夫人膝下。
想到這裡,阿姝心口莫名的揪緊,湧起一陣難言的滋味。
她流轉目光,自姜成君身上又轉至另一邊立在人群最前的劉徇身上。
劉徇似有所覺,竟也回眸望來,對上她視線,眸色稍暗,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沖她眨了下眼。
阿姝不想他竟會如此,差點露出驚愕之色,忙奮力的繃住已經泛紅的面色,暗暗瞪他一眼,才重新看回校場中。
另一邊的姜成君不動聲色将二人互動看在眼中,捏着扇柄的手稍緊。她垂眸思忖片刻,趁人群喧嚣時,稍稍靠近,沖阿姝笑道:“王後,方才是我逾越,教阿昭生氣了。王後恐怕還不知,我乃那姜郎的長姊,名喚成君,方才因衆人皆議論子沛,才要出言辯解。阿昭與我向來有嫌隙,怕是誤會了。”
阿姝不想她會主動上前說話,遂不動聲色道:“原來是姜姬。無妨的,姜姬既與叔妹相熟,自然也知曉她性子,過一日便好了,不必挂心。”
姜成君悄悄側目,頓了片刻,道:“許久未見,想不到阿昭還是一點未變。”她忽而想起那日自姜瑜口中聽到的事,狀似不經意道,“她這性子,遲早要吃虧的,也不知何時能向仲淵多學些。”
阿姝聽她口中未喚“大王”,不由微微蹙眉。
姜成君繼續道:“當日我與阿弟經并州時,恰逢仲淵正與那薛襄在趙郡對峙,時并州境内處處流傳着趙地有糧,堆積如山的謠言,我原便想,這大約是哪個居心叵測之人暗中散布的。直至仲淵借此機會,一舉收複趙、魏等數地,方想起,這應當是他暗施的計策。若他将這樣的心神謀算分一些與阿昭,便好了。”
她說罷,便不動聲色的悄悄觀她神色。
阿姝起初未多留意,然聽到“趙地有糧,堆積如山”時,便覺不對,此刻聽完,原本平靜的心神,漸漸的慌亂,緊接着,便是沉默不語。
她一直以為,當日梁弇命薛襄襲趙,不過是偶然。為何方才聽來,卻是劉徇故意為之,引梁弇上鈎,趁此機會,将趙等地逼入絕境,不得不投靠于他?
如此想來,竟是合情合理,頗合乎他的作風!
她面色有些恍惚,不由自主的輕輕顫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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