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先前公孫偃悔婚姜氏一事,并非如外界傳言那般簡單。
外人皆道那公孫偃趨炎附勢,忘恩負義,一見姜太常故去,姜氏日漸沒落,便另攀高枝。
然聶遜在長安逗留許久,尋了公孫偃家仆打聽,最後又輾轉尋到姜成君舊仆,方問出些蛛絲馬迹。
原來姜桓去世後,姜成君曾因憂思過度,生過一場大病,後來病中,又不慎落水,更加重了病情,使身子大大虧損。
聶遜心思缜密,循着這點線索,找到了當時替姜成君診治過的醫工,反複詢問打聽,這才知曉,原來姜成君當日染疾後,雖經調養,日漸恢複,實則卻傷及根本,落下個女子體寒的毛病,日後恐再難生養。
姜成君身邊恰有一位貼身服侍的婢子,其母為府中粗使仆婦,一日公孫偃前來拜訪時,那仆婦飲了兩口酒,不小心将此事洩露給公孫偃家仆,這才引得公孫偃後來悔婚另娶一事。
女子難生養,本就要為人诟病,加之公孫偃悔婚,姜成君心急如焚,瞞着弟弟姜瑜,親自懇請公孫偃,勿将此事洩露。
公孫偃顧念過去受姜太常賞識,遂應下,與旁人結親。
雀兒一氣道出,說得口幹舌燥,直接過阿姝遞來的茶杯,大大飲了口,道:“想不到會有這樣的内情!如此想來,姜姬也着實可憐,明明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子,卻不能生養。”
阿姝沉吟不語。
她想起夢中的前世,姜姬嫁劉徇後,果然也未有生養。
大約也正是因此,劉徇那樣記仇的人,才願不計前嫌娶之。他對兄長劉徜那樣愧疚,隻怕早想着百年後,将自己的一切交由侄兒破奴承繼。
不知為何,阿姝心中忽然生出些怅然失望來。
成婚二載,她還未曾想過為劉徇生兒育女之事。可今日猛然發現,因着劉徜的仇恨,劉徇與這天下其他期盼綿延子嗣的男子不同,倘若哪一日她有了身孕,隻怕他不會有半點喜悅……
她一時有些茫然。若沒有孩子,待她色衰愛弛時,又如何度過餘下的漫長歲月?
然而不過一瞬,她又恢複如常,想起近來阿黛所受之苦,道:“若果真是這樣簡單,的确可憐。雀兒,你去陳明府家中,替我問一聲鄭夫人,先前所托之事,是否有眉目。”
她先前照劉徇的吩咐,悄悄托鄭夫人等數個婦人留意适齡子弟,将姜成君嫁出去。
若此事經查實,隻是偶然,與姜成君無關,她自會好好擇一年歲品貌相當,且家中人丁興旺的,好令其日後少因無子一事受夫家責難奚落。
……
卻說前線沙場上,梁弇、薛襄之叛軍已為劉徇逼至絕路。
劉徇軍勢如破竹,已取下梁弇于靈丘的駐地,雙雙斬獲梁弇與薛襄之首級。其餘叛軍已無主帥,見勢不對,除有三五千人往北奔逃外,其餘皆降。
偌大個并州,因無從前冀州境内的各自為政,竟是十分輕松便吞并下。
劉徇當即親書奏疏,命人快馬送至長安,向天子複命。
他本還要在并州逗留幾日,處理餘下的政務,可念着先前接到的家信,到底還是擔心,斟酌一番,還是将郭瞿留下,自領大半人馬,先回信都。
從前,他無家室時,常年奔走在外,自父母相繼離世後,除了偶爾想起年幼的阿昭外,便總覺孑然一身,了無牽挂,鮮少有過想家的體會。
這一回,出征近兩月,他體會到了念家是何種感受。
夜深人靜時,他會因獨眠而感到幾分孤寂與空虛,唯有将她親手寫的書信自胸口處取出,放到鼻尖輕嗅,想象她嬌俏動人的笑容與提筆書寫的模樣。
當知阿黛染疾時,他除了擔心孩子,竟還時時擔心她是否會因憂思過度,也拖垮了身子,恨不能即刻便回信都,好好安慰于她,及至後來再得信,知阿黛已好轉,仍未全然放心。
他從前十分不喜這般耽溺于男女私情之人,總以為身為大丈夫,當心懷天下,常憂百姓,戒一己私念。
然當自己不知不覺中成為這般之人時,他唯有苦笑。
幸好,他并未因此而稍有懈怠,反為了能早日歸去,越發全心的撲在戰事與公務上,令戰事異常順利。
這一路歸程,盡管因軍中上下都盼着早日歸去而行得有些疾了,他仍倍感漫長。
時至十一月,四下為白雪覆蓋時,才終于入信都。
當日雪霁初朗,信都城中百姓不顧嚴寒,皆衣新結彩,聚于道邊,歌舞相迎,令四下氛圍熱烈而歡騰。
劉徇坐于高頭大馬之上,略有倦色的俊容雖因生出的不少胡茬,而平添了幾分滄桑,卻一如既往的挂着溫和笑意,令本就滿是崇敬的百姓們倍感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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