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刹那間,她神情呆滞。
趙雲深便認定:“是你沒錯了。”
屋檐外的風鈴被吹動,叮咚作響,夏季的濃烈陽光灑進來幾寸,明明沒照到許星辰,但她擡手擋住了雙眼。好一會兒,她才說:“我當時吓壞了,忘記謝謝你了。”
趙雲深随口道:“你水性不好就别去深水區。那天遊泳館人也少,我把你撈起來,放岸邊,你立刻趴窩,幸虧沒事。”
他對那一天的印象很清晰。同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夏日,他和堂哥一起去了遊泳館。彼時是早晨七點,遊泳館剛開業不久,深水區的一位女生沉進水面,整整幾十秒沒浮上來,趙雲深原本就在觀察她——她那天戴着護目鏡,頭發全部往後梳,被一頂泳帽包裹着,他隻覺得她很眼熟。動作反應之快,遠勝于頭腦思考,他跳下水池,不遺餘力救起她。
她所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小腿抽筋。”
趙雲深沒回答。因為他嗆了一口水。他走向男更衣室,咳嗽半天,吹了一會兒電風扇,等他再一次返回原地,姑娘的蹤影早已消失。
而今,他重提舊事,并不是自诩“救命恩人”。
不過許星辰臉色更紅,補充道:“我們倆蠻有緣的。”她盡量表現得随和自然,大方坦蕩,最壞的結果就是被他拒絕——可他沒有。他伸直五指,碰到了她的手背,她搭扶着桌面,又突然想撤離。那是一種怎樣奇妙的感覺呢?好比清晨路過花園,見到一束最漂亮的玫瑰,枝葉繁茂,芳香沁人心脾,因此她備受吸引。然而當玫瑰真正垂青于她,她便想将一株花連根拔起,栽入她自己的院子裡。
那時她還不明白,喜歡一個人,伴随着占有欲的萌芽。
趙雲深拿回了鼠标的控制權。他将鼠标掌握在手裡,翻來覆去,不停把玩。書桌前擺着一本《選校指南》,也被他翻開,逐頁展示在許星辰眼前。
“你想學醫?”許星辰問他。
他說:“是啊。前天晚上做的決定。”
凡是與醫學相關的專業,都被趙雲深用鉛筆畫了一個圈。他重點勾描了“臨床醫學”,緊挨着“計算機科學”。
許星辰輕輕折下紙頁,建議道:“就這個學校吧。”随即又躊躇:“我聽别人講,醫生特别辛苦,念完本科,還要念研究生,完了還有什麼規培,夜班白班來回換,全靠職業精神在支撐。”她指甲一劃,留了個印記:“你要是想學,那還是蠻好的,多有意義的職業。”
趙雲深合上《選校指南》,反過來問她:“你為什麼想學計算機?這個專業容易掉頭發。我叔叔在深圳工作,寫C++開發,不到三十歲,已經秃了。”
許星辰頓時慌張:“秃了?”
趙雲深歎口氣:“寸草不生。”
許星辰急切地探究道:“視力呢?他眼睛好使嗎?”
“也不行,”趙雲深搖一搖頭,“近視九百多度。”
許星辰的未來似乎一片慘淡。她之所以選擇計算機專業,是因為她姑姑堅持認定,計算機是萬金油專業,學得好,容易賺錢。但是姑姑沒說,每天要面對電腦幾個小時?是不是真的容易秃頭?
趙雲深的告誡引發了許星辰的深思。她捧起《選校指南》,認真鑽研。到了中午十二點,他們家的座機忽然響了。趙雲深跑去接了個電話。座機真是一個檢驗孩子有沒有乖乖待在家的好東西,趙雲深和他父親聊了幾分鐘,又提及一句:“我想學醫。”
父親回答:“學啊,沒人攔你。”
趙雲深從善如流:“那我真報了。”
父親鼓勵他:“報!男人做事,不要瞻前顧後,畏畏縮縮。”
趙雲深道:“行吧,我後天填志願。”
他說話時,許星辰側耳細聽。那一天,她待到了下午,還和他打了幾局遊戲。許星辰的操作異常敏捷,水平之高,甚至超過了趙雲深的幾位好友。他們就在虛拟世界中對戰,直到時鐘指向了三點,許星辰告辭道:“我要先回家了。我姑姑五點下班,可不能讓她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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