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趣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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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上一隻綠翅紅頭的小蟲順着窗棂匆匆忙忙地來回奔跑着，一點都不顧忌這是深更半夜，該睡覺去了。蘇绾伸出一根纖白的手指，輕輕按住那蟲子的翅膀，看着那蟲子在她指下拼命掙紮，輕聲說：&ldo;你想要我說什麼？或者是你想聽到什麼？想聽我道歉？&rdo;聖靈走到蘇绾身後約三尺遠的地方停下，目光複雜地看着她。銀白的月光把蘇绾輕盈的身影照得幾近透明，令他有種錯覺，她仿佛是冰雪雕琢而成的，靠得太近會凍人，離得太遠又擔心她會融化成水消失不見，一滴都撈不到。&ldo;我不想聽你道歉。&rdo;他斟字酌句：&ldo;你已經知道了真相，你就是雪霓，我們……&rdo;&ldo;怎樣？&rdo;她頗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抓起那隻蟲子狠狠扔出窗去，手臂甩出的幅度太大，導緻收回來的時候重重地砸在了窗棂上，發出&ldo;蓬&rdo;的一聲悶響。她沉着臉收回手，目光兇狠地瞪着窗外地上如霜一般的月光。聖靈被她的這個動作和表情吓得莫名的心驚，他咬了咬牙，盡力用最輕松的語氣問：&ldo;對了，你剛才看到哪裡了？&rdo;蘇绾随口道：&ldo;嗯，隻看到素心謝我贈藥那裡，後面的就看不到了。&rdo;聖靈沉思片刻，吸了口氣道：&ldo;那我和你說說後面。我們是有婚約的，你和我一起走過步步蓮開的毯子，隻差一步就是一家人，你當時很高興……&rdo;算賬蘇绾皺眉道：&ldo;對不起，我隻看到雪霓和你曾經是一對，但并沒有看到有過婚約，而且也沒聽人說過你們之間有婚約。你興許是記錯了？&rdo;&ldo;你為什麼總說你們，那個人難道不是你嗎？&rdo;聖靈擰眉怒道：&ldo;還說我記錯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會記錯？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還會騙你詐你不成？你是不是要我找幾個人證物證出來？你等着，我這就去找。&rdo;雖然沒有正式請人說媒，但他分明就是和她提過親的，她雖沒有明确答應，卻也不曾拒絕，這還算不得嗎？反觀她和北辰星君，卻是沒有任何人證物證，誰知道是真還是假？聖靈生起氣來，威壓無邊，特别是他竟然還提到了要去找他和她有婚約的人證物證。這個蘇绾可消受不起，她假裝鎮定地理了理衣袖，索性和他拉明了講：&ldo;殿主不需要找人證物證了，其實剛才是和你開玩笑的，我已經看到我偷拿你的秘法，和殷梨互換靈魂的那裡了。&rdo;所以事情的經過她心裡基本有數，他還是不要胡謅的好。聖靈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冷笑：&ldo;你的心眼向來不少，這種時候也不忘捉弄一下我，看見我狼狽，看見我難過，你很開心是不是？你就那麼恨我？&rdo;他忘了這個蘇绾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單純的，隻是有點小聰明的蘇绾，而是找回了記憶的雪霓。雪霓雖然善良，但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糊弄的。這才剛剛交手，他就被她擺了一道，試探出了心思，前塵後事一起，令他一時心如刀割。&ldo;抱歉。&rdo;蘇绾側了側身，斂了神色低聲道：&ldo;我其實是想說，時過境遷，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情，無論我記得或是忘了都已經失去了意義。雪霓隻是雪霓，蘇绾隻是蘇绾，我們再也回不去了。&rdo;&ldo;說得輕巧！&rdo;聖靈欺前一步擡起她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像極了千年寒冰，&ldo;你就是雪霓，雪霓就是蘇绾。&rdo;蘇绾輕輕撥開他冰冷的手，睜大眼睛對視上他：&ldo;不然要怎樣呢？我都已經和别人成親了。&rdo;&ldo;不許提這個！&rdo;聖靈忍着怒氣道：&ldo;人非聖賢，孰能無錯？當年你隻是被殷梨，被你自己的心魔給蠱惑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所以你才會吃這麼多的苦頭。你喜歡叫雪霓也好，蘇绾也好，我都給你這個機會。&rdo;他見蘇绾低頭不語，神色似有松動，軟下口氣：&ldo;雪，隻要你肯回頭，我們還和從前一樣。你想要的，我統統都給你，你回來，好不好？&rdo;他張開雙臂，試圖将她抱入懷中。蘇绾推開他：&ldo;不要這樣，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恨，你又何必委屈自己？&rdo;要問他心中有多少恨？她死了多少年，他就恨了多少年，說她是他的仇人也不為過。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聖靈。他不是北辰星君，他從小就習慣了說一不二，高高在上，不容辯駁和反抗。在他心目中，她偷入藏書樓，竊走換魂秘法，就已經等同于背叛，再加上她又是為了其他男人做下的，更是不可饒恕的背叛。她的死，在他看來是罪有應得，所以他才會不聞不問，不管不顧，任她自生自滅。這樣深的恨意，就算是中間沒有北辰星君，他們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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