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瞥上一眼,注意到苻紅浪的身體仍未冷靜,終還是繼續罵道:“你瘋了?你腦子是不是壞了?!”
苻紅浪聞言沒有什麼大動作,繼續注視着小皇帝,眼神之中一片幽深。就在小皇帝快要堅持不住時,苻紅浪倏然張嘴,幾近輕松地哈哈大笑。
他沒見一點生氣,末了還頗為認真地點點頭,贊同道:“腦子壞了……嗯,臣也這麼覺得。”
苻紅浪走了,離去之前,摸了摸小皇帝的頭,當作撫慰。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在意過自己的身體有什麼變化,反倒襯得小皇帝有些反應過激。
康绛雪在床上出了一身汗,自己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熱的,一個人坐了很久穩定心跳,叫人送來濕毛巾擦身。
不久,丫鬟們送來新的衣衫,康绛雪換完了衣服,恍惚想起來晚上小玉還沒有吃東西,伸手摸了摸,枕邊空無一物。
康绛雪大驚失色,詢問丫鬟道:“小玉呢?”
門外大片大片的都是毒花,兔子這種生物跑出去随便吃一口就能一命嗚呼。
丫鬟安撫道:“貴人莫慌,奴婢沒瞧見小玉下床,許是就在被子裡。”
康绛雪掀起被子瞧了瞧,果真在被子裡看到了那隻白團子,心裡一松,對着毛球用力摸了幾下。
小玉似乎有所不适,在小皇帝手底下抖了抖,忽然,從肚子底下的皮毛中掉下了一張紙條。
紙條——
康绛雪瞳孔一縮,電光石火之間,眼疾手快地将紙條握在了掌心。這邊剛握住,丫鬟便看過來,掃視了一圈。
自是一切如常,小皇帝的手心滲出了汗水,聲音卻沒有任何異樣:“我累了,下去。”
丫鬟們點頭應下,照常留下了幾個人守在床帳外。待外間安靜下來,小皇帝埋頭在被子中,無聲地打開紙條,紙條上寫着短短的一句話:明日午時,靜待,勿食。
……
小皇帝一夜未眠,在經曆大驚大懼大悲大喜之後,臨到重要的時候,他反倒頭腦格外清醒冷靜。
他心生期待,但又沒敢有太多期待。在等待的時間裡,他比自己預料的更好地維持住了平常該有的樣子,沒叫人看出一點破綻。
次日午時,小皇帝以沒胃口為由沒吃遞上來的飯菜,約莫着過了小半個時辰,外間出現了小範圍的吵鬧。
不久後,房間裡進來兩三個衣着低調的男子,快步上前扶住小皇帝的手臂道:“時間緊迫,陛下,我們得快些。”
雖是獲得營救,小皇帝沒有忘記确認對方的身份以防萬一。為首男子拿出了郎衛腰牌,擔心仍不能取信于小皇帝,又蹭了蹭做過掩飾的臉:“陛下許見過屬下這般模樣……”
康绛雪打量兩眼,對那容顔有極大的熟悉感,心念閃動,問道:“之前護送朕離宮的那個小郎衛……”
為首男子道:“是屬下的同胞弟弟。”
“……”
如此這般,身份如何還能不确認?康绛雪沒再吭聲,抱上小玉在幾人護送之下快速出去。
外間橫躺了許多人,有的昏睡,有的死亡,這副場景有些和他被劫持而來的那天滿地屍體的畫面重合。
由是即便是就要逃出生天,小皇帝亦無法産生多少歡喜之感。他走之後,這群人,多半都要死在苻紅浪手裡,但他沒辦法,他不能不逃。
一行人上了馬車,走出幾裡,換車,再幾裡,再換車。
路上并沒有遇到追兵,康绛雪心頭一松,卻心有餘悸:“我們便這般脫身了……會不會太容易了?”
郎衛們同時沉默,少頃,領頭的郎衛才道:“不容易……陛下不知,找到這個地方,找到這個時機,我們已經死了多少人。”
小皇帝啞然,自責愧疚種種沉重的情緒一擁而上,他自知自己太過失言,并未出聲。
說完話的郎衛也覺得自己失言,頓了頓補充道:“苻國師太過機敏,怕也用不了多久就會知曉,若他馬上搜城,我們恐怕走不了太遠,陛下的擔憂無錯,确實要快些安置才好。”
說到安置,小皇帝重新振作起來,被劫了這些天,終于得以詢問道:“盛靈玉如何?他還好嗎?”
郎衛神色凝重,思及盛靈玉,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最後隻能道:“大人他……不太好。”
“不太好”三個字,比什麼話都更适合描述盛靈玉,康绛雪光是聽着,心裡便覺得壓抑不适。
他落在苻紅浪手裡這麼久,不敢想象這段日子盛靈玉是怎麼過的。
小皇帝問道:“我們現在去哪裡?盛靈玉可在?”
郎衛們面面相觑,似是猛然間方反應過來:“……陛下還不知道嗎?”
康绛雪茫然道:“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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