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飾碰撞的清音響起,陸雨梧轉過臉,盆中烈焰跳躍,映照那紫衣女子腰間銀飾雪亮凜冽,而她身邊,則還有一個黑衣少年。
細柳走近,與陸雨梧相視一眼,随後她看向牢門内:“為了你所謂的大局,失妻失女也在所不惜是嗎?”
一句“失妻失女”,猶如利刃般,驟然狠狠刺入陳宗賢的胸口,他眼睑一抖,幹裂的嘴唇也顫動起來。
“陳宗賢,你可知我是誰?”
細柳一雙冰冷的眸子凝視他。
陳宗賢擡頭,目光卻落在她身邊的驚蟄身上,定住了,仿佛再也不會挪動了。
驚蟄亦看着他,抿緊嘴唇。
陳宗賢的嗓音透着沉沉暮氣:“我老了,忘性卻沒那麼大,若早知今日,我無論如何都要先殺了你。”
細柳淡聲:“你不是曾經威脅過侯之敬,讓他殺了我嗎?”
這一瞬,陳宗賢猛地将目光挪到她身上,他臉頰的肌肉細微抽動,牽連着他凹凸不平的疤痕更加猙獰:“你……”
“在成為細柳刀的主人之前,”
細柳手指摸着腰側的刀柄,她對上陳宗賢不敢置信的目光,“我叫做周盈時,我爹是前慶元巡鹽禦史——周昀。”
“不可能……”
陳宗賢踉跄往後退了兩步,那陳平連忙扶住他,卻被他一把推開,他死死地盯住細柳:“絕不可能!”
可是,陳宗賢看着她那雙清冷的眼睛,一股深寒卻順着他的後脊骨往上不斷地爬,他忽然想起玉海棠對她的奇怪态度。
他嘴上說着不可能,心中卻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壓得他喘不過氣。
“噌”的一聲,刀光一閃,牢門鎖鍊落地的刹那,細柳幾步跨入牢門中,驚蟄見狀,下意識地喊了聲:“細柳!”
牢門内,陳平猛然擋去陳宗賢身前,袖中一雙纖薄的寒光閃爍,驟然抵住細柳的刀鋒。
昏黃的火光中,
驚蟄雙手抓住牢門,看清陳平袖中探出的東西,赫然是一雙短鈎,那雙鈎有些獨特,鈎背開了鋒,打磨得十分纖薄,如細線一般,卻十分堅硬鋒利。
“……是你?”
驚蟄瞳孔陡然緊縮,他嘴唇發顫,緊緊地盯住陳平:“竟然是你?”
細柳垂眸瞥了一眼陳平手中這一雙短鈎,她運起内勁一刀擦過短鈎,側身刺向他腹部,陳平的功夫并不像他從前所表現出來
的那樣平庸,但因為李酉先前重傷了他,他并不能利落地躲開細柳攻勢,此時,一枚飛刀破空襲來,正中他肩骨。
陳平吃痛,踉跄後退,後背抵上牆壁,驚蟄快步奔入牢門中,一手猛按陳平肩骨中的飛刀,陳平不由痛叫起來:“啊啊啊啊啊!”
驚蟄眼眶泛紅:“陳平你說!我爹是不是你殺的!”
飛刀上的毒,令陳平渾身無力,他握不住雙鈎,也抵抗不了,隻能感受到那枚飛刀深深紮進他的骨肉當中。
“是我讓他殺的。”
陳宗賢的聲音忽然響起。
驚蟄一瞬看向陳宗賢,他臉頰的傷疤醜陋極了,慣常會梳理整齊的頭發也亂蓬蓬地披散着,驚蟄看着他,心中升起一種仿佛自己從未認識過他的錯覺:“……為什麼?”
陳宗賢垂着眼簾,并沒有看他:“他是先太子的近衛,他插手了汀州的貪腐案。”
“那你為何不連我一起殺了?”
驚蟄松開陳平,幾步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襟:“你為何不殺了我?你不是喜歡斬草除根嗎?你不是這麼對細柳的嗎?你為什麼不也這樣對我?”
陳宗賢松弛的眼皮一動,他終于擡起眼,看向面前這個雙眼通紅的少年,半晌,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我僅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看見你那麼小,我也不知道為何就動了恻隐之心。”
“恻隐之心?”
驚蟄忽然笑了兩聲,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似的,他憤怒道:“因為你的恻隐之心,所以我這麼多年來便一直在對一個殺父仇人口口聲聲地喚着恩公!陳宗賢!你不虧心嗎!”
“我父親的屍骨在哪兒?你告訴我在哪兒!”
“在汀州白石嶺,和你師父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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