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嫣然房間,小姑娘用神秘的語氣問蘇筝:“阿姨,你猜馮阿姨為什麼臉色那麼難看?”蘇筝笑着搖頭。莫嫣然眨巴眨巴眼睛,很是得意地說:“哼哼,我知道為什麼。”33我愛你,我不喜歡她晚上蘇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論如何無法入睡,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心思不知道鬥轉了幾次。最初她的計劃是,在老夫人發現自己的存在前悄無聲息地将孩子從莫家帶走,那時候她理直氣壯地認為這是自己應得的。可是随着和孩子的接近,她原本滄冷堅硬和充滿不平的心開始變軟變暖,她開始覺得其實孩子在哪裡并不重要,最關鍵的是她希望知道他們是幸福的。她悲哀地意識到,孩子們不是當年襁褓中的嬰兒可以任憑大人們來拿捏了。他們是生動的有主見的,他們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情感。于是她開始想着,應該讓孩子們自己做主,至少要給他們一個選擇的機會。當然如果事情發展到莫家大廈将傾以至于危害到孩子們的安全,她自然是會不惜一切代價執行她原本的計劃。蘇筝在翻來覆去一番深思後,發現自己現在面前的最大問題是:時機和選擇。如果莫家在将來可能的風雲動蕩中依然能屹立不倒,她自然有充分的時間讓孩子們去選擇。可是如果接下來的局勢于莫家不利,她必須在第一時間洞察到危險并迅速帶着孩子離開。蘇筝有理由相信,莫家對于最壞的情況肯定是做了打算的,他們必然會為家族的後代留下退路。可是這個退路是什麼蘇筝不知道的,如果萬一到了那一天,蘇筝可能真是一輩子都沒法見到孩子了。就在蘇筝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響起了很小聲的敲門聲。蘇筝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後來側耳傾聽才發現的确是敲門聲。她起身下了床來到門前,從貓耳朵眼裡看外面,竟然是莫峰。蘇筝猶豫了下,還是給莫峰開了門。她隻開了一條小縫,冷淡地問:“有事嗎?”這個男人前些天還在和他卿卿我我,不過如今人家未婚妻找上門了,她現在屬于靠邊站的人了。莫峰神情淡定,胳膊一撐将那門縫撐得更開:“讓我進去。”蘇筝冷笑了聲,用力關門,可是莫峰的胳膊橫卡在那裡,門關到一半是再也無法合攏一分了。蘇筝緊抓着門把手,擡眸冷睨着莫峰。莫峰深沉的眸子回視蘇筝,他的手并沒有躲開,也沒有用蠻力撐開門進去,他隻是平靜地望着蘇筝,顯然他在賭蘇筝并不會那麼狠心。蘇筝垂眸,看着他堅實的胳膊橫卡在那裡,隻要自己再用幾分力氣,這鐵門自然會将莫峰的胳膊夾住,然後受傷就是不可避免的了。蘇筝并不是個壞人,一般情況下她當然不忍心去故意傷害一個人。不過此時此刻,看着莫峰笃定的态度,她心裡忽然湧起一股邪火。她不言不語,唇邊帶着一抹諷刺的笑盯着莫峰,手緊抓着門把手,一點點将門合上。當門闆慢慢擠壓着莫峰的胳膊時,蘇筝覺得自己仿佛可以感到胳膊上的肌肉被擠壓的痛感。莫峰擡眸認真地看着她,依然沒有躲的意思。莫峰顯然并沒有和自己作對的意思,他隻是卡在那裡不想讓她把門關上而已蘇筝垂眸想起了過往種種,一狠心,手上更用了些力氣。她仿佛聽到了堅硬的門闆夾上骨節和肌肉的聲音。蘇筝的心有些抽痛,可是她覺得自己心裡的怒火還在,那些怒火需要發洩出來。于是她咬牙再用了幾分力氣。接下來,她就看到門闆上有血絲溢出,血是紅的。莫峰絲毫不為所動,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隻是透過那已經變得狹小的縫隙包容地望着她,仿佛在告訴蘇筝,其實你可以更用力些,但是我不會抽回我的手。蘇筝的心開始收縮,她暗暗咬牙,手裡力氣更重,于是有更多的血溢出,沿着莫峰的胳膊往下,順着門縫流淌。莫峰依然平靜地注視着蘇筝,任憑血從自己胳膊上流出,順着指縫往下。他好像沒有任何痛感,好像那雙手根本不是他的。可是蘇筝呆呆地看着血液染紅了門闆,她漸漸感到眩暈,眼前模糊,朦胧中仿佛周圍都是紅色。她掙紮着扶住旁邊的門檻,禁不住苦笑了下。她經曆了死亡又重生後,總是怕見血的,看到紅色的就頭暈,嚴重的時候會覺得呼吸困難。後來她曾去醫院檢查,醫生問起她的經曆,她不敢明說,隻說小時候看到過同學出車禍去世,并把自己死去的經曆當做同學的經曆說了一遍。醫生聽了後,診斷她這是心理問題,建議她去找知名的心理醫生做些檢查。蘇筝當然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她也不願意再找心理醫生對着人家編故事,于是就想辦法自己克服。她逼迫自己去看自己不敢看的恐怖景象,還堅持去練習瑜伽、跆拳道、散打,甚至還開始學着去參悟佛教的一些東西。如此一番折騰下來,也不知道是哪個起了作用,這個見血就暈的毛病她是沒有了。可是今天看到莫峰胳膊上流下的鮮紅血液,她老毛病又犯了。她渾身開始無力,眼前開始發暈,咬着下唇扶住門闆,努力平穩着自己的呼吸,試圖讓自己恢複過來。莫峰是根本不在意自己胳膊受的那點傷的,甚至自己的胳膊被門闆夾上時他都毫無感覺。比起自己他更在意的是蘇筝的那種神情。自從馮茗兒來了後,蘇筝對他很是疏遠,那種疏遠帶着經曆滄桑的冷漠和諷刺。這讓他開始心慌,讓他開始對接下來的事情沒有了把握,于是他開始急着想要解釋什麼了。當他看到蘇筝冷漠的眸子裡閃過慌亂時,他以為蘇筝到底是心疼自己了。可是随即他就發現蘇筝臉色開始蒼白,眼神也有些渙散,他頓時心慌了,一把推開門扶住她。莫峰迅速将她扶到旁邊座椅上坐下,關上門後,又給她倒了一杯溫水。蘇筝接過水喝下,當無味的液體流淌過她的腸胃時,頭腦開始慢慢冷靜,臉色也漸漸恢複過來。她擡眸看了眼旁邊關切地望着自己的莫峰,望着自己手中沾染了血迹的杯子,情緒低落地說:“我沒事。”莫峰站在她旁邊,低頭審視着她的臉色。莫峰顯然根本不相信她說的話,看着她額頭滲出的細汗,他下了命令:“你需要一個徹底的身體檢查,明天我會安排。”蘇筝堅決搖頭:“沒用的。”西方醫學雖然發達,但他們隻能檢查出一些器質性的疾病,關系到人體内部一些奇妙的東西,那些冰冷的器械就無能為力了。莫峰蹲□子将她的雙手抓在自己手裡,卻發現她兩手冰冷,幾乎沒有什麼溫度。他皺起眉頭很是不滿意:“蘇筝,明天你必須做一個徹底的檢查。”他再次重複,語氣很是霸道,不容拒絕。蘇筝蹙起眉,有些不耐煩:“我說了,真得不需要!”莫峰抿了抿唇,蹙眉望着她虛弱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不滿地問:“那你可以告訴我,剛才是這麼回事嗎?如果我沒記錯,這是我見到你後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落地窗前,她渾身冰冷幾乎窒息。莫峰當然不會忘記蘇筝那時候說的話,也不會忘記那一刻隐約感覺到要徹底失去她的那種痛。那種痛,他覺得自己好像真切地品嘗過,真得很痛很苦,讓他堅決不願意再有一次。蘇筝擡眸看莫峰,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痛,冷笑了聲說:“我很好,你不用做出這麼關懷備至的樣子!”為什麼她腆着大肚子未婚生子的時候等不來他的憐惜,與他的媽媽和家族對峙的時候等不來他的身影?為什麼她狼狽了十年之久曆經了坎坷吃盡了苦頭也等不來他一個關懷的目光?為什麼她最後會絕望地死在車輪底下?上一世那麼多的痛,就算是她咎由自取,難道他就沒有一點錯嗎?可是浴火重生後的她隐藏了心裡的傷痛武裝了自己的靈魂來到他身邊,換來的依然是一個尴尬的處境,酸楚的局面!他有孩子有家族還有一個嬌滴滴的未婚妻,蘇筝卻什麼都沒有!蘇筝一無所有地在旁渴望着能得到一點安慰,可是他給了什麼?現在他知道心痛了,現在他懂得憐惜了?可是管用嗎?已經晚了!現在的蘇筝,一隻腳踏進了這渾水裡,哪裡會因為他一個憐惜心痛的眼神就此收手?莫峰不知道蘇筝心裡的曲折,他隻聽出了這話裡的嘲諷,他臉色晦暗不明起來,盯着蘇筝不動聲色地問:“蘇筝,你什麼意思?”蘇筝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理智,可是她理智不起來。她也想任性一次,哪怕一次也行!所以她嫌惡地甩開莫峰扶着自己的手,疏遠而諷刺地說:“莫峰,從現在開始我們之間的協議全部失效,這個遊戲我不想玩下去了,相信你也不能玩下去了吧?”莫峰面無表情地盯着蘇筝,很久後他慢慢地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蘇筝昂起頭,也學着他緩慢而堅決地說:“我知道,我要和你一刀兩斷。”說完她挑眉冷笑:“你的未婚妻要來了,這個遊戲難道你要繼續玩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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