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沉哩,能不能少吃點飯。”阿孟拍打肩膀,“新衣裳都給你踩髒了。”
眼看兩個人又拌起嘴來,群青忙止住她們:“然後呢?”
“然後,她們就說……什麼咱們良娣本來就口無遮攔,說多錯多,機會落在頭上也抓不住,每次面聖都得罪聖人,那舊情總會消磨光的。寶姝再想辦法給聖人賣賣好,兩相對比,誰還不說公主門第高、識大體。”
群青聽罷,轉身走了。阿孟和阿姜隻當那金珠是幹活的報酬,賣力地替她打掃起來。
這情形被閣子内的攬月看在眼中,又驚又氣。
才來幾天,如此會邀買人心!她分給群青的粗活,一轉眼,全都被别人搶着幹了。
好在若蟬從住所跑了出來。她和阿孟和阿姜說了幾句話,竟然也抄起了掃帚,認真地掃着落葉。
攬月氣得猛地将窗戶關上。
南苑,群青挽起袖子,拔着芸香草。
她一邊拔草,一邊琢磨公主和寶姝的對話。
不奇怪。上一世,公主也跟她說想做太子妃。
李家去懷遠之前,住在長安,李玹的生母與皇家沾親。李玹小時候偶爾随母進宮拜會,和楊芙也有數面之緣。比起和燕王,楊芙确實與太子更加相熟,多了童年的情誼,她長大了,還如兒時一般叫他“玹哥哥”。
因此,群青對楊芙喜歡太子這件事不疑有他,根本沒想過,公主會和燕王産生什麼牽絆。
群青一直以為,觀中失貞後,楊芙拒絕太子的求娶,是因為太子在懷遠已娶親,他的妻鄭知意不願讓楊芙做這太子妃,壓在自己頭上,楊芙則自恃身份,不肯為妾。兩人無法達成一緻,隻好把事情擱置。
如今看來,固然有這原因,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被她忽略。
從楊芙拒絕太子,到央求她争奪太子妃之位,這兩個節點中間,發生一件大事:蕭雲如帶着蕭家軍求嫁燕王,聖人封她為燕王妃。
所以,楊芙非得做這太子妃,可能是在與燕王暗中置氣。
想明白這點,思路暢通,群青閉上了眼,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寶安公主的言不由衷,會平等地坑害她身邊的每一個人。
群青現在不恨寶姝,反倒有點同情她。
隻是,寶姝說的一點引起了她的重視:相較于公主,鄭知意出身低微,實在缺乏在皇宮内生存的本領,言行舉止都容易引來災禍。
她記得,好不容易有一次宴席,鄭知意就真的出言不遜,惹惱了聖人和馬皇後,以至清宣閣的用度裁減,那做飯好吃劉司膳也給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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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群青提着水桶進入殿中,攬月剜她一眼:“沒看到良娣坐在這裡嗎?出去掃院子。”
“先殿内,再殿外,是以免将揚塵帶進殿中。”群青卻分毫不退,行禮後擦起了屏風,同時悄然觀察鄭知意。
鄭知意穿中衣坐在鏡前鬥蛐蛐。幾乎每天,她都是未及梳妝便開始玩,一直玩到夜晚。在這偌大的宮城内,攬月用能搜羅來的一切新鮮玩意,來填補她無事可做的光陰。
鄭知意的阿爺曾經說過她像花一樣美好,在山寨内被衆人簇擁的時候,鄭知意曾經一度相信。
直至李家打下江山,将她帶進宮封了良娣之後,她才知道,這是假的。她什麼都不是,她既無才,也無貌,阖宮的人都悄悄地說,她根本配不上太子。
空氣裡流淌着淺淡的香氣,撫平了鄭知意沒來由的躁意。
鄭知意從鏡子中看見群青跪在地上,雙手推動棉布擦淨每一塊金磚的影子。
群青的身姿纖薄,以至于跪姿也賞心悅目,且她做事時有種虔誠之态,不經意間便讓人盯着她看。
好久沒人擦地擦得這麼專注了,專注得鄭知意目不轉睛,想知道當宮女是不是會少很多煩惱。
“這是什麼味道?”鄭知意問。
群青擡頭:“奴婢在水中加了芸香草,是以……”
“讓你說話了嗎?”攬月把梳子叩在桌上,群青善收買人心,如今讓她心驚的“登堂入室”的場景終于發生,“誰許你在屋裡現眼了,出去!”
“你過來些。”鄭知意卻招招手,發出了完全相反的指令,“芸香草?從哪來的?”
攬月結舌,眼睜睜地看群青把桶推到了鄭知意跟前,還花言巧語:“回良娣,南苑摘的。其實我們的南苑很大,眼下荒蕪,未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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