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也說得興起,突然拉拉她的袖子,朝旁努了努嘴,低聲道:“許大人,您悄悄往前邊看...喏,方才打右邊那條宮道過來的那二位,正是太子殿下和長公主殿下,咱得問安。”
許一盞腳步一頓,故作自然地擡起眼眸,恰望見對方一角杏黃色的衣影。
不遠處的小少年低腰扶着身旁的小女孩,兩人一道向這邊走來。
那小少年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細緻妥帖地護着身畔的妹妹,臉上隐約挂着溫柔的笑意,好似潤物春雨,悄入人心。
很久以前,許輕舟也是這樣護着自己。
許一盞眼睑微跳,聽見身邊的宦官恭敬行禮:“奴才見過太子殿下、長公主殿下。”
許一盞也随之行禮。
她實則很想擡起頭來看看這位即将成為自己學生的太子,可惜她還得裝作傳聞裡那個志向高遠的寒門将才許輕舟,因此動作不敢太大。
太子轉過臉來,沖他倆溫然一笑,回以點首:“程公公。”
另一位年幼的長公主一眼就被高高瘦瘦的許一盞吸引了目光,一邊拽着太子的衣角,一邊頤指氣使地向許一盞擡擡下巴:“你是誰?本殿怎麼沒見過你?”
“晚真,不得無禮。”太子皺了皺眉,複對許一盞歉然笑道,“晚真年幼,多有失禮,還望大人莫怪。”
許一盞回他一禮,程公公連忙介紹:“這是今年的許狀元。”
太子眼中略有幾分驚訝,卻不失禮,含笑向她輕輕點首:“原是許大人,久仰。”
天光大亮,太子殿下玄黑的眼眸似乎與天際接壤,燃着烈烈的霞光。
與不怒自威的帝王截然不同,這位太子殿下生得一雙深情目,唇紅齒白,溫柔有餘,淩厲不足。
這就是她的學生,她的皇糧。
許一盞心中悄悄點評,太矮、太瘦、太白、太嫩,和她以為的白白胖胖、身強體壯的地主兒子完全不一樣。
莫非太子也會吃不飽飯?
她已經能猜想這個武藝不精的太子在宮中飽受折磨的模樣了,難怪皇帝要選她來當太子太傅。
許一盞悄悄做了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竭力揣摩其中尺度。
她這太子太傅恐怕任重道遠,還得兼任唱黑臉,否則這弱不禁風的小太子,連對宦官都這麼笑臉相迎,若沒有她這般魁梧英勇的太傅,豈不是人盡可欺?
太子沒等來她的回應,複道:“許大人?”
許一盞恍然回神,神情複雜地看向她的小可憐太子:“嗯。”
太子不明所以地笑笑:“大人應是累了,程公公,還請你多送一程。”
“......”許一盞歎了一聲,以憐愛的目光視他,道,“殿下,都會過去的。”
太子殿下:“?”
☆、誇官
依照往例,領過聖旨,許一盞應當從第二日起就自覺前往東宮就職,但聖恩眷顧,特許她月後再辛苦,餘下幾天都可以積極利用,在華都縱情撒歡。
大皖朝曆來都有敕造狀元府,許一盞身為武狀元,就此擺脫了“食不果腹、家徒四壁”的困境,以許輕舟的身份,而立年歲榮登從一品太子太傅之位,成為華都貴女們的新晉候選之一。
但她畢竟出身寒門,且還看不出什麼靠山,華都貴女雖對她初來乍到就能擢升從一品頗感驚豔,但太子太傅畢竟實權不大,隻是官銜虛高,于是貴女們大都選擇作壁上觀,暫且觀望。
許一盞對這局面更覺欣喜,畢竟她承的是許輕舟的身份,許輕舟本人雖然泥菩薩一個,卻好歹給了她一點吃喝,她不忍心讓許輕舟白白蒙受“不舉”之名。
況且于她而言,實權不大意味着事情少,官銜虛高意味着俸祿高,這才是許一盞心裡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差事。
但從此以後,鐘鼓馔玉剩她一人去享,龍潭虎穴也隻有她獨自去闖了。
張公公見她猶自立在狀元府前發呆,帶着笑沖她一甩拂塵:“許狀元,快去裡邊瞧瞧呐!”
“啊、是是,這就去。”許一盞瞥了一眼那氣派的府邸,一時間還有點難以置信,“可真漂亮。”
張公公含笑道:“您如今可是皇上最最器重的新秀,這狀元府,将來就是太子太傅府,可馬虎不得!”
“公公擡舉我了。”許一盞嘴上謙虛,心裡想,就太子那麼個小不點,按照她原先設計的訓練方案,直接被她折騰沒了都不一定,到時候就是皇帝恨不得千刀萬剮的仇人了。
張公公搖搖頭,煞有介事地說:“咱家看人,可準得很呐!您就是封官拜将的命,錯不了!——可明兒個會武宴,您可千萬不能像今日這麼謙虛,那班大人是喜歡軟柿子不假,可咱陛下手裡不缺軟柿子......您心裡有數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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