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确實曾親眼看到了與怪獸戰鬥的藍色巨人,但杏奈和美裡依然沒有貿然的相信眼前的陌生人。這是這個末日般的世界給她們最大的教訓。
動植物确實逐漸開始向人類破壞之前的環境緩慢恢複,理論上野外的生活物資也足夠幸存的人類填飽肚子。
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迅完成市民到獵人的身份轉換,擺在他們面前的已經不是隻要有錢,就可以在市場上予取予求的切好的肉,而是需要靠他們動手獵殺的野獸。
在無數怪獸的勢力範圍之下,人類的秩序早就已經徹底崩塌了。原本能規範人們行為的法律和用來保護土地的軍隊,此刻都已經無聲的湮滅在了某一片灰燼中。
哪怕你鼓起了勇氣外出捕獵,其他的獵人是遠比野獸更大的威脅,奴隸這種被廢除的制度重新在焦土上死灰複燃,更殘忍的甚至會将自己的同胞端上餐桌。
連接人與人之間的,名為信任的鍊條早已崩斷,即使想不到對方有任何騙自己的理由,她們還是不能、更不敢放松警惕。
“所以這個世界到底生了什麼?某個宇宙人的侵略嗎?”飛鳥迫切地想要了解這個地球生的一切,但是想到對方的戒備,還是沒有走得更近。
杏奈接連被不可思議的信息沖擊的大腦重新冷靜下來,思索了一會道:“宇宙人?或許吧,十幾年前,那個大圓環突然出現在天上,開始向世界各地投放怪獸。”
“防衛隊們使用了一切武器,甚至在無人生還的城市引爆了木亥彈,可依舊連一隻怪獸都沒能殺死。”美裡緊随其後的接過了杏奈的話。
“被激怒的怪獸們開始在世界各地肆無忌憚的破壞,在戰場中傷亡的生命也莫名其妙的失蹤,無數架戰鬥機先後向着怪獸肆虐的地方飛過去,可沒有一個人回來。”
“就連官方以最先進的科技制造的避難所都無法阻攔怪獸的攻擊,秩序從那一天開始,完全崩潰了。”美裡的聲音有些艱澀,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回想起那一天的一切。
僅僅是一天,整個世界就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沒有給她們任何的反應時間。即使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它依然會重複的在絕大多數人的噩夢中出現。
“他沒有和你們溝通過?”真木爍回想起原着百特星人的出場,試探着問道。
“沒有,無論他想做什麼,我們都沒有阻止的能力。你還指望敵人在開戰之前先通知你嗎?”杏奈平靜的道:“就像我們在噴灑農藥之前從來不會提醒蟲子。”
真木爍點了點頭,确實,這樣巨大的差距之下,交流根本是毫無必要的。侵略者會跟你講什麼人道主義?别開玩笑了。
但杏奈知道的确實比他想的還要少得多,他起碼還根據特攝的劇情猜測是百特星人,但這個地球的人們甚至連宇宙船的主人是誰都不知道。
“所以你們出來是為了搜尋生活需要的物資嗎?”真木爍思索了一下就現了問題所在。
特攝的劇情中,迫使她們僞裝成地球防衛隊的原因,是那群無家可歸又滿懷希望的孩子們。
可真實的《奧特曼傳奇》,人類并不是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是大批大批的在怪獸手中喪命。
幸存的人類雖然遠遠不及曾經和平時期的數量,也絕對不會少到需要她們僞裝地球防衛隊的程度。還是說聚居地的規定限制她們必須在這個時候出來搜尋物資?
杏奈的神色第一次變得如此黯淡,張了張嘴,似乎是難以啟齒,但沉默許久之後還是咬了咬牙道:“不事生産的老人和孩子,還有體弱的女性,在絕大部分聚集地都是不受歡迎的群體。”
“如果是最早物資豐富的時候,他們或許還能放縱自己的善心,随着時間流逝,自身的溫飽都變成了嚴重的問題,他們沒有心思也沒有力氣去幫助别人了。”
杏奈的聲音已經壓抑不住顫抖,美裡安撫似的握住她手腕,試圖以這種方式傳遞一些溫暖。
“隊長其實是可以留在聚集地的,但她不願意放棄我們,也做不到對那些被抛棄的人坐視不理。”
“沒關系,從今以後,你們可以在陽光下生活了。”飛鳥伸手豎起大拇指,微笑着鼓勵道。
“在…陽光下嗎?”比奈怔怔的看着斑駁的陽光照射下的飛鳥,那始終壓在心頭,讓她們喘不過氣來的負擔,第一次有人主動接了過去。
眼睛莫名的酸,鼻子一抽,兩行淚水險些奪眶而出。盡管她努力控制住了情緒,但眼眶還是變得通紅起來。
真木爍後退了兩步,将雙方交流的場地讓了出來。在幕後黑手真正出現之前,他能提供的幫助極為有限。
更何況如果将其他奧特曼視為“人類”,那麼“人類”自己能解決的事情,還是要交給“人類”自己來解決比較好。
諸星真看了一眼後退的真木爍,向着他的方向湊近了些小聲道:“師父,你不會也和老爺子那樣,隻是看着我們戰鬥吧?”
真木爍臉上的表情一僵,食指中指并攏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諸星真的頭:“别以為在這裡說奧特之王就聽不到了。”
諸星真臉上的表情一變,支支吾吾的道:“不會我之前說你的時候,你也能聽到吧。”
真木爍眯了眯眸盯着他,片刻之後才無奈的轉移視線。不久前的他還做不到這一點,但很快,很快就能做到了。
“巴頓已經被消滅了,這裡可以成為你們新的聚集地,如果有怪獸入侵,我和賽羅會負責解決低它們的。”武藏也溫和的勸說道。
對方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頭也中夾雜着許多凝固的硬塊,身上散着一股難聞的味道,很顯然已經很久沒清洗過自己了。
從個人衛生就能大概判斷出她們的生活條件,這樣的世界中,在荒野中洗澡不是個好主意,聚集地中有限的水資源也不可能奢侈到讓她們安穩的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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