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呆了。她從沒想過嬌生慣養的梁深晚能做出這樣的舉動。
梁深晚腦袋上的傷口血還在往下流。連睫毛上都沾着血珠。而她居然忍住了這種疼痛在關鍵時候用纖弱的胳膊撐住了笨重的房闆。如果不是她的這個舉動。現在的淩安知已經成肉泥了。
“快走。”梁深晚渾身顫抖着就要撐不住了。
“我換你。你走。”淩安知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脫口而出了這句話。也許是一種本能。在她的深層意識裡。梁深晚始終是她不能放棄的人。
“你傻不傻。”梁深晚嘴唇慘白。說話極其艱難。“我一動整個房子都會塌。淩安知。你不是說我有的都給你。你就能回頭嗎。現在我把唯一活着的機會給你。你回頭呀!”
淩安知“哇”的一聲眼淚開始肆流:“我不!我不要!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要你死!”
“滾!”梁深晚忍着淚水喊。極緻的疼痛就是麻木。她隻覺得胳膊的力氣快要用完。“老子不是你朋友。我從沒當你是朋友過。”
“晚晚。對不……”
“淩安知。你看到了吧。有錢人家的孩子有什麼好的。你拼了命想成為的人。最後可能都不得善終。造成這一切的還是她最愛的父母。”梁深晚拼命忍住即将崩潰的情緒。大聲朝她吼。“所以。滾吧!”
好氣啊。想她梁深晚以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偏偏隻真心交過淩安知那樣的人做朋友。要是有下輩子啊。一定要做一個聰明人。萬不可再被人騙成如今的模樣。死了還要替别人扛闆子。真是太蠢了!
好疼!她在淩安知轉身的時候還是沒出息地哭了。可是為什麼啊。為什麼要在那一瞬間做出這個奇怪的舉動。她還是那麼怕疼。那麼怕死的人啊!
淩安知抱着方安呈從正在坍塌的房屋裡滾出來的時候。看到周湳浦正以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向這裡奔來。臉上是一副絕望震驚的表情。極度悲傷的氣流仿佛正從他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裡湧出。
他再也管不了身後的槍彈。一枚枚堅硬的金屬向他飛來。擦破了他的軍衣。
兩人擦肩的時候。淩安知眼睜睜地看着一枚金色的子彈穿進了他的肩膀。血從衣服裡飛濺出來落在燦白的碎石上。
她再擡頭。身後的山頂再不是來時白雪皚皚安安靜靜的模樣。它狼煙四起。赤紅的岩漿擠破地表的束縛噴湧而出。順着山體魚貫而下。山上的樹木悉數倒下。石塊翻滾着往下砸。
淩安知腦袋一昏。連哭都不會了。混亂中。中東西裝男沖過來問她要項鍊。她哆嗦着将手伸進了口袋。
可是腦海裡。那個人強忍着疼痛說的那些話。就像針一樣紮得她渾身抽痛。
“我把唯一活着的機會給你。你回頭。”
“……你回頭。”
“……回頭。”
她拼了命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指尖觸碰到那顆冰涼的寶石上。整個人像被電擊中了一般。
“Hurryup!”西裝男眼瞅着已經來不及了。粗暴地上前想要去搶。
千鈞一發的時刻。一股難以明說的力量穿透了淩安知早已腐朽的心。那一刻她突然豁然開朗。眼前的光景不再是暗淡潮濕的。像是春天百花齊放的午後。
她掙脫了那人的鉗制。握着寶石墜子猛地往遠處抛去。流暢的線條在焰火奔放的空中劃過。随後掉進萬千碎石縫中。
她心中的瘴氣終于排洩出。抱着方安呈沒命地朝越野車那邊跑去。
天災面前。保命要緊。西裝男大罵一聲。隻好撇下還在另一輛越野車上的軍火和藥品從即将坍塌的小屋後面率先逃離。左引和于丁寶用盡全身力氣将周湳浦拖到中東人留下的車裡。逃命前順便将淩安知和洛長白一并撿走。
兩輛越野車都将油門踩到最底。車輛怒吼着沖向安全地帶。
身後是洶湧肆意的滾燙岩漿。所到之處寸草不留瞬間化為灰燼。當那岩漿終于順着山體流下。吞噬山前小屋時。周湳浦在車裡如同困獸一般拼命掙紮嘶吼。他的眼睛裡頓時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世界之于他。從此隻有灰白。
第十七章日出
熾烈的焰火熄滅。萬物奔騰歸于甯靜的時候。頭頂依舊星河燦爛。面前的山河滿目瘡痍。遠處黃沙無限悠遠地蔓延着。
所有事物都在寂籁的夜裡找到歸宿。唯有山風偶爾刮過将心境翻動。
西山頂上餘溫未盡。料峭春寒裡裹着殘破的靈魂。所有人都蜷縮在一角。仿佛不敢相信經曆了這一場毀滅性的天災之後。還能活着。
“歸隊吧。”左引率先打破了沉寂。但言語中卻充滿了不确定。可是軍火和藥品已經截獲了。一切塵埃落定。在此逗留并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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