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聰攜子“拜師”北地王的消息傳開後,立即就有那好事者入宮彈劾他居心不良勾結北地王了。
然而,讓天子最為忌憚的“重臣勾結”一事卻并沒有在長安激起什麼水花,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另一件事占據了。
“你說什麼?太子當街殺人了?”
乍聞此事,錦晏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堂堂太子殿下,身邊多的是護衛侍從,他想殺一個人,隻需一個眼神便有人代勞,又何須他親自動手?
但秦疏表情凝重中帶着幾分興奮,完全看不出是在開玩笑,他将炭盆往錦晏身邊推了推,低聲道:“好多人都看到了,如今隻怕整個長安都知道了。”
錦晏思索後說道:“大父說今年的長安比往年更冷一些,但雪來得卻有些晚,昨晚哥哥還說太子主動請纓要替天子體察民情,他不應該在‘關懷’百姓嗎,怎麼會殺人?”
秦疏:“太子強搶民女,那女子已有婚約,還是她青梅竹馬的心上人,年後便要出嫁,在太子的威逼利誘下,她為了不連累家人,撞石而死,她父母年過五旬才有了她,兩人無法接受女兒離世,悲憤之下找太子拼命,又罵了許多大逆不道的話,被同樣盛怒的太子給砍死了。”
可憐那對年邁的夫妻,死後也不能瞑目,一雙滿懷憤恨不甘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太子。
而他們噴灑出來的鮮血,在這寒冷的天裡也會迅速凍結,繼而又被大雪覆蓋,白茫茫一片,消失不見。
他隻看到了這些,就被面沉如水的阿父一把塞給了仆從,之後他被送回了家,而阿父則以廷尉府官員的身份處理這樁殺人案去了。
太子殺人,也是殺人,也是觸犯刑律,縱然太子天皇貴胄不會進入廷尉府大牢,可李聰還是會按照刑律,拼盡全力做他該做的事情。
想到當時的情景,秦疏便攥緊了拳頭。
他還太小了。
若他再長大一些,力氣再大一些,他說不定就能從太子刀下救下那對可憐的老夫妻。
這個冬日,長安的冤魂已經太多了。
看着秦疏的反應,錦晏敏銳的發現了問題,“你在現場?”
秦疏一愣,立即就想反駁,可卻冷不丁對上了錦晏看穿一切的眼睛,他便隻好點頭。
“那太子呢?他殺了人後,就那麼回宮去了?”錦晏問。
秦疏搖頭,“我被阿父塞給仆從後便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可是阿父生性剛直,不畏強權,他絕不可能因為行兇者是太子就對死者的冤情視而不見……”
這也是為什麼,天子幾次三番禮賢下士請阿父入長安,卻又不讓他做廷尉的原因。
因為阿父當真是鐵面無私,一旦權力給到了他手中,管那人是皇子還是侯爺,隻要犯了法,阿父就會秉公執法,讓罪犯受到應有的懲處。
今日之事,若阿父是廷尉府真正的掌權者,隻怕此刻太子已經坐在廷尉府大牢裡面和老鼠為伴了。
這些話,秦疏不說,錦晏也知道。
在北地時,蕭羁與晉陽公主給了李聰絕對的信任和權力,而李聰身為廷尉也确實做到了鐵面無私,秉公執法,所以北地吏治清明,百姓知道當官的會為他們做主,在遇到不公之事冤假錯案時也會層層乞鞠,以求公道。
但這樣的公道,在長安幾乎絕迹了。
先前就有皇親國戚淩虐殺人案發生,以周進周禦史為首的禦史府衆人上奏彈劾了無數次,也不過是讓那皇族受了一點皮外傷,查抄了一些家産而已,而查抄的家産并沒有歸入國庫,而是入了天子的私庫,最後用于修建新的宮室了。
何其諷刺。
秦疏停下了話語,錦晏也沒再開口問什麼,兩個人就沉默地看着中間那盆炭火。
良久,秦疏忽然抓住了錦晏的手。
錦晏擡頭看他,他一臉正經地說道:“太醫說了,久坐傷身,翁主起來走動走動吧。”
說着,他自己先站了起來。
錦晏嚴重懷疑他隻是想牽自己的手,但秦疏一本正經,看不出半點私心,倒是讓她不好惡意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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