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劇烈跳動了起來,趕緊從梯子上下來,王老爺子說:“你也要出去?”“我……我不放心,出去看看。”“這個你拿上。”王老爺子忽然塞給他一個東西。胡綏一看,竟然是個黑驢蹄子。“謝謝。”胡綏也不知道那黑驢蹄子管不管用,隻管先收了,打開大門就跑了出去。外頭一片漆黑,他沿着李小酒的方向追上去,不多久就看見了一束微弱的光,飄忽不定。王家村人口不多,但村子卻很大,隻有王老爺子家那一片民居集中,其他都是零零散散,一直蔓延到桃花谷附近。他走着走着,忽然感覺身後一陣冷風襲來,總感覺身後似乎有人跟着,他屏氣凝神,停下來一下,那腳步聲便也沒有了,他從兜裡掏出黑驢蹄子,猛地轉過身來。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他趕緊加快了步伐,眼瞅着李小酒已經走到桃花谷附近。這一片房屋就已經很少了,隻有大片的荒野和土丘。而李小酒身後若有似無的白色影子,已經增加到三個了。胡綏覺得詭異,也不知道該不該喊李小酒一聲,卻又急着要把他剛發現的事情告訴他。就在這時候,李小酒忽然轉過身來,沖着他遠遠地招了招手。他身後跟着的那幾個白色影子,卻已經不見了。他趕緊跑了過去,跑到李小酒跟前。李小酒掌心的火焰忽然熄滅了,對他說:“你看這裡……”胡綏朝前看了一眼,卻隻看見一個白毛,躺在那土坑裡面,面目隐約還留着王雪的樣子,他心裡大驚,急忙回頭看李小酒,卻見李小酒用力一推,直接将他推倒進坑裡去了。不言┃帶感的夢王雪幾乎立即就抓住了他,胡綏翻滾着按住了她的頭,王雪的獠牙露出來,張嘴就咬在了他的胳膊上。胡綏吃痛叫了一聲,另一隻手慌忙去摸自己的兜裡的黑驢蹄子,王雪失去了挾制,直接又往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胡綏沒摸到黑驢蹄子,卻摸到了匕首,直接就插入了王雪的心髒。王雪發出嘶啞的叫聲,松開了他。胡綏拔出匕首,又往她頭上捅了一下,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殺人,腦子裡隻是一片空白,松開匕首慌忙爬起來,卻發現那土坑深得很,他竟然爬不上去。就在這時候,忽然傳來了李小酒的聲音:“胡綏!”李小酒幾乎是撲到坑邊的,伸出手來說:“手給我!”胡綏從王雪身上拔出匕首,舉手就往李小酒胳膊上刺,李小酒猛地抽回去,罵道:“你瘋了!”胡綏喘着氣,腦子根本轉不過彎來,眼看着王雪又要爬起來,李小酒再次伸出手來說:“快給我手!”胡綏急得很,根本不知道該去相信誰,正在這時候,李小酒忽然一躍而下,隻幾刀子,王雪就不動了。他又掏出一張符,貼在了王雪的頭上,這才回頭去看胡綏。坑裡很黑,隻模糊看得到對方的臉。李小酒說:“你怎麼到這兒來了?”“我跟你來的,你……你推我下來的!”“我是聽見你叫喚才跑過來的。你被咬傷了?”李小酒說着就抓起他的胳膊看了看,黑衣服,也看不出什麼來,李小酒說:“我們先上去。”他說着就爬了起來,說:“我先托你上去。”他說着就蹲了下來,胡綏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呆呆地騎到他脖子上,李小酒将他舉了起來,胡綏爬上去,才感覺到被咬的傷口一陣劇痛,李小酒在下頭喊:“你拉我上去。”他看了看李小酒,又回頭看了看,四下裡一個人都沒有,心裡更加發毛,然後扭頭看着李小酒。李小酒臉色一白,罵道:“我擦,你不會把我扔在這吧?”胡綏這才伸出手來,把李小酒拉了上去。最後倆人倒在地上,喘了老半天,李小酒才坐起來,說:“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掉進去?”胡綏就把剛才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李小酒說:“我沒看到有什麼人,你是不是看花眼了?”但是他也察覺到奇怪了,胡綏肯定不可能自己往白毛嘴裡送,這土坑裡有白毛,誰也不知道,怎麼胡綏一個人就走到這邊來了?“我就繞着村子走了一圈,就去桃花谷的地下道那裡去看了。”李小酒說,“你看到的那個人,不是我。”胡綏也迷糊了,腦子到現在還是空白的。他坐在地上,捋起袖子看了看他胳膊上的傷口,李小酒說:“得趕緊處理一下,别感染了。”“我不會變成白毛吧?”李小酒說:“那不好說。”胡綏頭皮發麻,說:“你剛才看清那白毛是誰了麼?”“沒顧上看,誰,我認識?”“是王雪。”李小酒也吃了一驚,問說:“王雪?哪個王雪,秋邙山下被附身那個?她在我們上山後不久就被度化了,屍體還給了她爸媽,怎麼成白毛了?”胡綏搖頭:“這個可能就要問他們家裡人了,我說我白天看到有個村民樣子很熟悉,現在想起來了,好像就是王雪的母親。”“先别說這個了,先把你的傷給治好。我巫醫術不行,得找曾文。”李小酒說着便站起來朝周圍看了看,四野裡什麼都沒有,連風聲也沒有了,卻好像有人在盯着他們看。李小酒和他回到村子裡,先去了王老爺子家裡。李小酒讓他躺下,說:“你盡量别動。”王老爺子吃驚地問:“被咬傷了?”“老爺子,家裡有什麼消毒的東西麼?”“有酒,我去拿。”王老爺子趕緊去拿了一瓶白酒過來,李小酒按住胡綏的胳膊說:“你忍着點。”“白酒有用?”李小酒說:“有用沒用,消毒肯定是必須的。”說完那白酒就澆到他傷口上了,胡綏疼的嗷嗷直叫,說:“我擦!”曾文接到電話,就算馬上過來,估計也得大半個小時。胡綏問:“這一般被咬的,多久會變異?”“你先别想那麼多。”李小酒說。王老爺子說:“你這……不會變成白毛吧?”他還真有點害怕,說:“你這樣……要不你去西邊屋子裡……”他大概是怕他變成了白毛會咬人,想把他關到屋子裡去。李小酒皺了皺眉頭說:“老爺子,你放心,他變成白毛,咬也先咬我,我在這守着,夠他吃幾天的。”老爺子笑了笑,說:“我自己無所謂,我是擔心我那孫子。”等王老爺子出去之後,胡綏笑着對李小酒說:“看不出來,你還挺仗義的,謝謝你救我。”李小酒冷哼一聲,說:“換了别人,我一樣救,不是因為你我才救的。”“我知道。”“你死不死的不要緊,主要是不能在跟我一塊的時候死了,那我可有嘴都說不清了。”胡綏笑了笑,沒再說話,在那躺了一會,李小酒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胡綏說:“我感覺好像是發燒了。”“沒事,”李小酒的聲音難得溫柔一回,“曾文他們一會就到了。”胡綏幽幽地看着李小酒,覺得那病屍毒蔓延的還挺快的,眼皮不一會就燒了起來,眼睛一合,燙的就想掉眼淚,他想,他可不會死在這裡吧?那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他倆姐知道了不得哭死。然後他就想到了李成蹊,心想李成蹊要是知道了,也不知道會怎麼樣。“你說怎麼這麼巧,咱們遇到的案子,正好是白雪?”胡綏說,“當初衛清時那個案子,也是咱們辦的。是不是李部知道這案子和咱們倆有些關系,所以特地派咱們倆來辦?”李小酒搖搖頭:“案子都是咱們自己抽簽決定的,我叔叔可不會管這個。”“那倒也是,他要看見我受了傷,估計都要心疼死了吧,哈哈哈哈。”他自己幹笑了幾聲,李小酒卻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胡綏也就不笑了。李小酒到院子裡,爬上梯子又朝外頭看了一會,外頭一片寂靜,他從梯子上下來,見王老爺子正在給他孫子的房門上鎖,撇了撇嘴,又回到了胡綏身邊。胡綏聽見動靜,眯着眼看向李小酒,看了好一會,忽然說:“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胡卿九的妖?”李小酒愣了一下,回頭看他,雙手插在兜裡,問說:“你說什麼?”“胡卿九,”胡綏幽幽地說,“他是一個狐狸精。”李小酒在幽暗的燈光底下抿起了嘴唇,聽胡綏說:“我來百花洲,其實就是來找他的。”李小酒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說:“難道就沒有想對我叔叔心懷不軌麼?”胡綏閉上了眼睛,眼睛燙的流下一行淚來,晶瑩的,滑過臉龐落下去,嘴角微微提起來,笑了笑,沒說話。李小酒回頭看他,歎了一口氣,在床沿上坐了下來,垂着頭。四下裡一片寂靜,隻有胡綏的呼吸漸漸粗重了起來,李小酒扭頭看着他那張臉。這張臉,和曾經的胡卿九相比,差别還是很大的,好像還沒有完全長開,有些青澀,寡淡。胡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夢裡他竟然見到了道袍飄飄的李成蹊,和他騎着同一匹馬,倆人也不知道要去哪裡,風吹着他頭上的逍遙巾,後面兩條飄帶,拂着李成蹊的臉頰,李成蹊對他說:“你該自己學着騎馬。”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不過情動一場 一不小心捅破天+番外 神君也想談戀愛 比誰記仇 元帥們同時鬧離婚+番外 欲望超時 醉拳+番外 諸天從仙靈島開始 炮灰不要面子的?(穿書) 店在異界,氪金能變強 當男主被穿後 絕世女神醫:嫡女不嫁 重生之影帝賢妻+番外 豬圈+番外 四合院,開局約會秦淮茹 必須向七個男人求婚怎麼破! 逆水橫刀+番外 道界人在火影 重生自來也世界從此改變吧 渣男!跪下叫爸爸!(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