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站起來,四下看了看,找了個角落裡坐下,自己動手沏了茶,垂眼抿着。
他很不喜歡查這樣的案子,驚天歸驚天,可都是明擺着的,人人心知肚明,人人要裝糊塗,他也沒辦法,這跟什麼清明仁義什麼什麼全不相幹,他也隻能葫蘆提的查,葫蘆提的說,實在膩歪。
皇上在園子裡給二皇子上了柱香,剛剛回到殿内,神情黯然。聽說秦王請見,眉頭蹙起,子嗣凋零,幾年來一無所出,他這會兒心裡正難過得很,至少這會兒,他誰也不想見。
通傳的内侍瞄着他的神情,小心的加了句,“秦王爺渾身的血,象是出什麼事兒了。”
“嗯?”皇上皺起眉,沒等他拿定主意,又有内侍進來通傳,金相請見,說有極要緊的事,内侍剛禀完,又有内侍進來禀報,魏相和嚴相請見,說有極要緊的事兒。
皇上坐直了,點頭示意叫進。
看來,是又出什麼事兒了。
秦王走在最前,渾身濕透,原本斑斑片片的血漬,被雨水暈開,雪白的衣服上,已經是一大片濃淡不一的血紅。
金相臉色蒼白,緊跟在秦王身後,目視前方,沒看秦王。
魏相不想看秦王那一身的血,卻又忍不住,時不時看一眼,又飛快移開,眼裡一片倉惶,就連臉上,也帶出了絲絲掩不住的驚懼。
嚴相走在最後,努力想從金相和魏相兩人中間,看清楚秦王這一身的血,到底受傷了沒有,傷的重不重。
“這是怎麼回事?”皇上下意識的挺直了上身,震驚的看着秦王渾身的血漬。
“皇上,臣弟還能見到皇上,是祖宗保佑,上天保佑。”秦王離皇上比平時遠了兩三步,撲通跪倒磕頭,直起身,倉皇中帶着孺慕,仰視着皇上,聲調凝噎,眼淚不停的往下掉,“臣弟死生逃生,頭一件事,就是想看看皇上,臣弟生而無父,隻有皇上,皇上等臣弟如兄如父,臣弟心裡,皇上是兄,更是父,臣弟……”
秦王伏在地上,痛哭失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被秦王的慌亂痛哭,和這幾句因為零亂無章,卻顯的分外真切的話,說的心裡一陣酸軟,他這個弟弟,确實象他的兒子一般,隻是不象他的兒子那般讓人費心。
“老臣請見皇上,正是因為秦王爺這事,秦王爺從益郡王府祭祀後回到秦王府大門口,遭人劫殺,這還算是小事。”
金相擡頭,直視着皇上,“可怕的是,兇手動用的,全部是強弓強弩。自太祖起,就有旨意,京城以内,非特旨不得帶弓入城,違者以謀反論處,不光是本朝,這樣的規矩,曆朝都是如此。強弓硬弩,殺人于百丈外,實在太可怕了。
如今京城卻有如此衆多的弓箭好手,本朝強弓好手,五百步内可穩穩射滅細小的蠟燭火,皇上,此事若不徹查,京城之中,人人自危。太子宮緊挨着東華門,東華門外杜家酒樓,距東華門不過兩百步,就是這宮城……皇上,這太可怕了。”
金相一臉恐懼,說不下去了,再次曲膝跪倒在地,“皇上,依律,非有旨意,動用強弓硬弩,就是謀反。皇上,這是謀反,萬萬不可再有絲毫放縱,否則,皇上,今天是秦王,異日……”
金相磕頭下去,後面的話,不敢說了。
魏相也跟着跪下,他這會兒心亂如麻,一句話不敢多說,金相說的對,殺的是誰還算是小事,在京城動用強弓硬弩,這就是謀反,極其可怕的謀反,謀反這樣的事,他能說什麼?他敢說什麼?
“皇上,臣附議,此事萬萬不可縱容,否則,強弓硬弩之下,京城之中,皇城内外,甚至宮城,人人防無可防。秦王爺今天能夠僥幸逃脫,這都是托了皇上的洪福。”嚴相跪下,附議金相,這件事,确實讓他心裡生出極大的懼意。
皇上臉色變了,金相沒說出來的話,他聽的更明白,今天是秦王,明天也許就是他了,确實,在上好的強弓手面前,他這座皇宮,也不怎麼安全,東華門外杜家酒樓離太子宮不過兩百步,太子宮離他早朝的大殿,也不遠,除了強弓,還有強弩……
“傳旨,命……”皇上的話一卡,看向金相,此事應該點給誰徹查,陳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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