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一下子沒想起來嘛。”
“這麼大一筆生意,而且楚雄又為這花瓶來了兩次,你怎麼可能不記得?”
“老了,就是這樣,記性差得很。不瞞你說,今早吃的什麼,我這會兒已經忘了。”老麥随手在桌上拿起一個藥瓶,指給李望看,“你看,我有輕微老年癡呆,要靠吃藥抑制病情。這記性好一陣差一陣,上次是真沒記起來。”
“那這瓶子上的畫是誰畫的,你記得嗎?”
“這瓶子不是我燒的。”
李望有些焦躁起來,他在老麥的表情中分明看到了許多信息:羞愧,恐懼,厭惡,難堪……他絕對與這隻花瓶有關,也絕對與青花有關!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承認?!”
“真不是我燒的。”老麥強調,“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雖然我不記得這瓶子賣給誰了,可這不是我的手藝,不信你可以找專家鑒定一下。每個人燒瓷都有自己的火候手法,你拿這瓶子跟我的骨瓷對照一下就知道了。”
“那它怎麼會在你這兒?”
“這個我真是想不起來了。也不知道是哪個行家放在這裡的,還是我什麼時候收進來的,又或者是我頂下這家倉庫時原主人留下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了。要不是上次楚先生要買,我都沒注意過我還有這麼個瓶子。就因為瓶子來路不明不白,我才不想賣的,免得流出去教行内說我麥田的出品不夠水準。但是楚先生幾次三番非說要買,又許我大單生意,我想反正也是沒主兒的東西,就賣了。要不,我把賣瓶子的錢還給你們好了。”
“倉庫的原主人是誰?你有他的聯系方式嗎?”
“這人已經移民出國了,要不也不會轉賣作坊和倉庫。我們是一手交錢一手畫押,再沒來往過。”
難道好不容易接起來的線索又要斷了?此路不通,李望換條路再闖:“那瓶子上的畫呢?畫畫的人你認識吧?”
“瓶子都不是我的,我怎麼知道這畫是誰的?”
“她名字叫青花。”李望兩眼冒火地盯着老麥,生怕錯過他哪怕最細微的表情,“她家在瑤裡古鎮,跟你是同鄉,記得了嗎?”
“青花啊……”老麥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很費力似地回憶着,“好像有點印象,我們古鎮是有過一個叫青花的閨女,你認識她?”
“她已經失蹤十年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啊對對對,是有這麼回事,想起來了。唉,我離開老家好幾年了,好多舊事都忘了,老鄰居也都不來往了。你說這瓶子是她畫的啊?那也有可能,我們兩家都是一個村兒的,說不定是她家送給我家的,鄉下人禮多,送過來送過去的,東西全都混不清了。”
“不可能,她不可能畫這個瓶子送給你。再說,她十年前畫完這幅畫不久就失蹤了,什麼時候送你瓶子的?”
“唉,真記不清了,你也說了,都十年前的事了,又不是什麼值錢的瓶子,我哪裡記得清啊。”
李望越來越焦躁,這老麥左一句“不記得”,右一句“不知道”,誠心把線索引進死胡同。通過微表情分析,他确定老麥在撒謊。可是分析不等于證據。一個年近六旬的老人,又不是疑犯,你能拿他怎麼辦?
玉衡進店後一直沒有說話,隻是仔細地打量着店中每一件作品和挂畫。同樣是顔料與畫筆,可在這裡作畫是以瓷胎為畫布,多麼有趣。她拿起工作台上一隻小小鏡架:“這是您夫人和兒子吧?他們說不定會記得這花瓶。”
“他們不可能記得的。”老麥急急否認,接着又抹了一把汗說,“我老伴在鄉下,平日不大管事兒。我家的手藝是傳男不傳女的,瓷器上的事兒不讓女人插手;我兒子不喜歡這行,去機械廠當工人了,眼看這門祖傳的手藝在我這一代就斷了根了,我教子無方,對不起祖宗啊……”說着,索性抹起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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