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辛眼皮半阖,一聞到刺鼻的酒味便直接閉緊,她才不稀罕他的虛情假意,宥連策在她耳邊低哄:&ldo;乖,喝一口,驅寒。&rdo;鼻腔打了&ldo;哼&rdo;,表達輕蔑,宥連策挑挑眉,&ldo;你确定不要自己喝?&rdo;&ldo;哼……&rdo;他豈會忘了她的犟脾氣?于是不再勉強,徑自仰頭灌了一嘴燒刀子,擡高她的下巴,準确無誤尋到她的櫻唇,口對口哺喂過去。墨辛終于明白他那句&ldo;你确定不要自己喝&rdo;是什麼意思了?火光下臉紅欲滴血,驚怒憤恨的瞠目,下流!宥連策得意的眨眨眼,舌尖更是過分的長驅直入,勾過她的小舌輾轉研磨,果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苦澀辛辣的酒液頓時變得甘甜可口,回味綿長。紅了老臉的還有凱維,恨不能地上裂條縫鑽進去,詠芫卻是氣紅了眼,心裡破口大罵: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宥連策不知滿足以舌反複描繪墨辛的唇形,最後依依不舍挪開,鼻尖纏綿眷戀的輕觸她滑膩的臉頰,嗅聞她略帶淺淺藥香的體息,仔細聆聽她急促喘息,心柔化成一汪水,漾出一圈圈名叫幸福的漣漪,真的好愛好愛她啊,如果可以真想将她融進骨血裡,生息與共,直至走到生命盡頭。他未出口的情意深濃而厚重,哪怕此刻墨辛憤懑到極緻仍被牽動心弦,不由得暗暗訝異,他們相遇前可謂素未謀面,何以他這般一往情深?與遲瑰精緻絕美有些陰柔的容顔截然相反,宥連策的五官粗犷,刀削斧劈似的棱角分明,每個部分無不彰顯男人的野性,桀骜不馴又英氣逼人,意志剛強甯斷頭也不願低頭,莫怪敵手聞風喪膽,以鐵腕和鐵血名揚天下。豈知百煉鋼有一天竟成繞指柔,墨辛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後幾日他們夜間也開始趕路,墨辛隐約猜出快要抵達邊境了,果不其然馬不停蹄奔馳兩晝夜後,遠遠看見了一段巍峨的城牆和高高聳立的烽火台,她雖從未到過邊塞,但至少讀過諸如州記、國志之類的書籍,凡出現烽火台必是邊關要塞。宥連策和凱維棄了馬匹,悄無聲息慢慢接近一處土台高地,這裡應是過去瞭望台的廢墟,半裡地開外便是北錫守軍的大本營,距離之近甚至能聽到練兵場上士兵的吆喝聲,如此荒涼且開闊的視野實難隐藏蹤迹,他們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天黑。臨近黃昏天空徐徐飄雪,然後越來越大,将他們之前留下的馬蹄印漸漸掩埋,宥連策給墨辛又加了一件厚披風,攥起她的手呵熱氣揉搓,墨辛紅着臉别開眼睛,他的細心不知何時起讓她莫名慌亂。&ldo;再忍一忍,嗯?&rdo;他開合的唇騷擾她的耳垂,狀似不經意卻更顯暧昧,墨辛不能動隻得微微戰栗,宥連策低低的無聲的笑。夜幕終于降臨,四周一片靜谧,半片指甲蓋大的雪花撲簌簌落地,饑寒交迫中墨辛幾欲昏睡過去,然而正在含糊朦胧之際,前方某點倏的動了動,不待她反應過來,另一點亦是一動,緊跟着兩條人影自雪地裡翻騰而起,以閃電般的速度朝廢墟奔近。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宥連策跟前,跪地叩首,&ldo;陛下。&rdo;墨辛認出他倆是那日先行離開的護衛,而最令她啧啧稱奇的是,他們就在眼皮子底下爬冰卧雪整整一天未被她覺察,堅韌耐力可見一斑,真是強将手下無弱兵。&ldo;如何?&rdo;宥連策問。&ldo;亥時換崗。&rdo;宥連策跟凱維對視一眼,然後說:&ldo;那亥時一刻動身。&rdo;&ldo;是。&rdo;兩人回完話,馬上又潛回原地,霎時與天地融為一色,仿佛什麼沒有發生過。墨辛眼底湧起一絲焦急,亥時一刻他們就要闖關出境了,那邊廂的北錫守軍似乎一無所覺,營寨上下透出一種可稱之為&ldo;安詳&rdo;的氣氛,怎會這樣?難不成他們還未接獲郡主被擄的消息,所以沒有防備?從她落到宥連策手裡已經過了十來日,除非傳遞情報的人慢過他們的腳程,不然該知道的早該知道了,期間定是出了什麼差錯……她想起來了,宥連策還留了兩人斷後!接收到墨辛探究的目光,宥連策轉頭看她并一下看穿她心中疑問,遂笑道:&ldo;你還是這麼冰雪聰明,沒錯,我安排了人假扮你繼續西行,到目前為止貝岚以及遲瑰仍不知道你被調了包,其實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do;貝岚狡黠,遲瑰奸詐,居然想出金蟬脫殼之計,剛出貝岚城便兵分兩路,一路由遲瑰領着假郡主,吹吹打打極盡招搖之能事的朝北走;一路則由詠芫護着真郡主,改頭換面悄悄往西走。遲瑰根本打着守株待兔的主意,料定他會被引來偷襲假郡主,一等他現身馬上鋪開天羅地網将他生擒!呵呵……未免太過小看了他,多年征戰沙場練就的敏銳洞察力,哪那麼容易讓此類雕蟲小技迷惑唬弄?于是将計就計,也給他們弄個假郡主,反正兵不厭詐嘛,他真想看看等遲瑰在蒼岌迎進&ldo;王後&rdo;時的樣子,一定非常精彩。墨辛聞言心裡當即五味雜陳,一方面為着他的老奸巨猾震驚,一方面為着自己黯淡的前途悲哀,過了亥時一刻,他們若順利出了關,踏上澤彼的國土,她豈不哭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由得向一邊的詠芫看去,後者也正看着她,聽了宥連策的話他顯然比她更着慌焦躁,呼吸聲大得周圍三人清晰可聞,凱維搖搖頭,戲谑道:&ldo;貌似鎮國公等不及了呢。&rdo;宥連策不做聲,眉頭挑高,凱維便默契的掏出一條布巾将詠芫口鼻包住,詠芫眼珠瞪得幾欲掉出眼眶,凱維抿着唇笑得特别沒心沒肺,然後毫無預警的拔出佩劍,鋒利的劍刃寒光閃閃,凜冽的劍氣使得詠芫和後面墨辛背脊寒毛倒豎,他想幹嘛?結果他隻往旁邊邁了幾步,俯下腰身用劍撥開地上的殘雪和虛掩的泥土,不一會兒挖出一個大包袱,取出兩幅木架,将其中一幅交給宥連策,&ldo;陛下,是時候準備了。&rdo;宥連策&ldo;嗯&rdo;了聲,在木架上鋪好一張羊毛氈,接着把墨辛放到上面,一邊低柔道:&ldo;挨過最後這一刻,進了雙鼓城我們就自由了。&rdo;墨辛尚處于混沌之中,剛才差點以為凱維要殺了元大人,吓得魂不附體,也就沒心情對他所謂的&ldo;自由&rdo;表達感想,卻是這個空檔,宥連策繞過去把木架背到背上,紮紮實實的捆綁于腰間固定好,原來他打算背着她沖出關卡!凱維同樣背好了詠芫,兩人沉吸口氣,彼此交換個鼓勵的眼神,等前頭護衛發出信号,便撒開步子沖進了茫茫雪原……看着不斷後退的景物,墨辛簡直無語形容現在的感受為何?猶如受控于他人掌心的傀儡,任由搓圓捏扁,沒有一星半點的反抗餘地。期期艾艾仰頭望天,綿密的降雪刮過臉皮,絲絲生疼,首次懷疑自小笃信的神明是否存在?倘若存在怎麼聽不見她虔誠的祈禱,讓她卷入丕變的命運,天涯飄零?拜之前曾在此作戰所賜,宥連策熟門熟路的避開北錫大營裡的明崗暗哨,很快安全到達城牆下,即使背着墨辛也未使他費什麼力,大氣不見他喘一口,平靜的半蹲着等凱維過來。詠葭死後兩國陷入對峙狀态,貝岚下令修建防禦工事,但區區兩年時間不夠完成這麼宏大的工程,便也給他從中抓了漏洞,擇其一段修建中的城牆,借着守衛薄弱摸黑翻越。先攀上城頭的護衛見凱維也順利到達,立刻抛下兩條繩索,宥連策握在手裡拽了拽,試過穩固度便腳尖點地,施展輕功騰身而起,手腳配合,身姿輕巧利落的踏着牆磚向上攀爬。背後的墨辛不敢睜眼,傳說中的&ldo;飛檐走壁&rdo;指的就是這個了吧?雖然知道宥連策很強,可也沒必要無所不能到這個地步吧?若非親身經曆,她死也不相信,有人可以馱着另一個人三下五除二便爬上一座雄偉的城牆,而不遠處還有手持武器巡邏的守城軍隊!忽然一道呼喊破空而來,&ldo;喂,什麼人在那邊?!&rdo;☆、(七)他們被發現了嗎?!墨辛咯噔一下猛的睜開眼睛,倉惶的望發聲處看,一看之下才知道城頭上的守軍呼啦啦往他們反方向跑去,烽火台另一邊一隊例行巡邏的澤彼士兵不知何故越過邊界,并用箭射掉了一隻懸挂在城樓上的燈籠,這般公然挑釁的行為讓兩方人馬劍拔弩張的互相叫嚣對罵。這自然是宥連策使的調虎離山之計,當守軍的注意力全被引開,他快速拽着繩索翻身滑下,動作連貫流暢一氣呵成,背靠着他的墨辛隻覺得天旋地轉、頭暈目眩,同時懊惱剛剛有一片刻竟因以為行蹤暴露而發自内心的恐懼……為什麼會怕會擔心?他是擄走她的壞人,就該被就地正法的不是嗎?宥連策兩腳一着地立時接應的人過幫他卸下背負的木架,宥連策抱起墨辛躍上馬背,趁着夜色向前方的躍虎關沖去,此刻北錫守軍終于覺察出異樣,城頭上霎時躁動起來,火光一片淩亂,呼喝聲此起彼伏。宥連策壓低身子用手護住墨辛的頭,風聲呼嘯過耳,他頻頻大力揚鞭抽打坐騎,空中傳來嗖嗖的銳響,幾支羽箭紮入馬蹄邊的雪地裡,墨辛雖被他摁在胸前看不見東西,卻感到他肌肉繃緊,心跳咚咚附和着得得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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