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屠圖圖正好洗完澡穿着小鴨子睡衣,光着腳丫跑出來,嚷嚷着:&ldo;蘇皇叔,你該給朕講……&rdo;然後他注意到了那位姓胡的大佬的動作,就頓住了,仰着頭,眨巴着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非常淡定地轉過身去,拎着他的故事書從哪來又回哪去了,嘴裡還說:&ldo;哦哈哈,你忙啊,那算了,我去把我房間的門關好。&rdo;胡不歸略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手指尖不自覺地蜷縮到了手心裡。蘇輕幹咳一聲:&ldo;沒教育好,見笑。&rdo;胡不歸低下頭,過了好一會,才悶聲說:&ldo;今天白天的事,我有點急了……&rdo;蘇輕立刻意識到他這現任上司是幹什麼來的了,趕緊說:&ldo;不不不,我的錯,胡隊,我知道我這人有時候就挺欠揍的,不要客氣……不,我的意思是你千萬不要過意不去。&rdo;&ldo;無論怎麼樣我不應該動手。&rdo;&ldo;沒事,我皮糙肉厚。&rdo;&ldo;……&rdo;胡不歸頓了頓,&ldo;對不起。&rdo;蘇輕就一臉特别誇張的受寵若驚地看着他。胡不歸苦笑了一下:&ldo;以後不要這樣魯莽,我們是一個團隊,有什麼事大家一起商量照應着來,一個人孤軍奮戰,不是我們的作風。&rdo;蘇輕立刻下保證:&ldo;是,下回肯定不讓組織為難。&rdo;胡不歸看着他一臉真誠,也覺着沒什麼話好說了,就點了點頭:&ldo;你早點休息,明天周末,你需要出去的話,我給你派車。&rdo;蘇輕說:&ldo;沒問題,我保證明天之前完成檢查。&rdo;胡不歸似乎輕輕笑了一下:&ldo;檢查不要緊,你記住自己的保證就行了。&rdo;蘇輕指天發誓:&ldo;請黨和人民相信我。&rdo;胡不歸說:&ldo;嗯,我相信。&rdo;說完目光又在他的下巴上頓了一下,才轉身走了。蘇輕在他身後合上門,心想真的假的,我的話你也敢信?然後他皺皺眉,擡手碰了碰自己的下巴,覺着自己這段時間真是忙昏了頭,是應該找人好好&ldo;放松&rdo;一下了。胡不歸……蘇輕甩甩頭,歎了口氣,就琢磨着,那位身材是不錯,不過現在勾搭他是不是要算違紀呢?啧,真麻煩,那還是算了吧。跪拜蘇輕有點不确定他這麼做有什麼好處,三年多了,蘇承德會不會搬家?就算不搬,他就一定在家麼?會不會出門應酬?會不會又出差到了什麼地方?這些年蘇輕養成了一個習慣,無論走到哪,都要想方設法地弄一份b市晚報來,那份晚報其實是個坑爹貨,廣告就占去大半的篇幅,除了頭版頭條放些中國人民都已經知道了的國家大政方針當新聞、娛樂版那點不靠譜的明星八卦,以及财經版那些更不靠譜的證券評論之外,基本上就剩下失物招領尋人啟事和訃告了。蘇輕對它唯一的感情就是這上面有時候會登一些本市企業家的采訪報道和小道消息,蘇承德偶爾會上去露個臉,滿足一下他那老式的&ldo;上電視&rdo;&ldo;登報紙&rdo;的虛榮心‐‐盡管他登的這份報紙是傳說隻有b市各大事業單位在訂,還多半是被墊茶杯用的。看見關于蘇承德的東西,蘇輕都會剪下來留下,有時候也想,老東西都奔六十了,還掙什麼命呢?一天到晚風風火火的,又圖個什麼呢?可是這麼一問,蘇輕自己又心酸起來‐‐蘇承德孤身一個人,跟保姆住那麼大的一個房子,每天不玩命幹事業,讓他幹什麼去呢?蘇輕覺着自己是爬牆千堵,終有一摔‐‐自己天天忽悠别人,終于有一天讓别人給忽悠了。那天熊将軍問了他三句話,他沒有一句能答得上來,熊将軍就承諾他說:&ldo;你來歸零隊,我就給你一個身份,一個讓你回家的身份。&rdo;然而他現在有了身份,能像當年胡不歸那樣牛皮哄哄地說一句&ldo;我為政府工作&rdo;,身份證上的名字也終于變回他本來那個了,可是發現自己仍然不敢回家。他不知道會不會也有一個神出鬼沒的狙擊手,或者一個背着&ldo;大蠶蛹&rdo;的人蹲點守株待兔。他隻敢扮成一個老叫花子的模樣,留着一臉黑白夾雜的大胡子,抹着黑黢黢的臉,穿了一身十分&ldo;犀利&rdo;的衣服,以及拖着一條僞裝出來的斷腿,拿着一個小搪瓷盆子,靠在蘇承德每天正常下班必經的一個路口上。這個路口經常堵車,蘇承德有時候會讓司機把車開走,自己下來溜達回家。一整個下午,他都無所事事地靠在牆上,路人給他往碗裡丢零錢,他也沒反應不道謝,隻是眯着眼睛望着渺茫的天光,一個下午隻收了十來塊錢。天色漸漸暗下去,下班的人開始陸陸續續經過,人流車流都變得擁塞起來,蘇輕這才慢慢地回過神來,在喧嚣熱鬧的路口,從人海車流中望射出目光,久久地凝視着一個方向。突然,他眯得細細的眼睛裡極快地閃過一抹光,蘇輕扮成的老乞丐佝偻的腰闆不易察覺地僵硬了一下,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正随着上下班高峰期堵塞的交通緩慢地往這邊移動,五百米,四百米……然後隻見那個幾年不見,卻依然熟悉的身影在路口照常下了車,一個人慢慢地往這邊走過來,蘇輕就清了清有些發緊的、好像堵着什麼似的喉嚨,敲着他那破搪瓷碗,低低沉沉地哼唱起來:&ldo;人鬼天地,萬金似慷慨,浮生若夢安載道,唯苦心良在‐‐&rdo;每個人都來去匆匆,極少有人注意到牆角這少了一條腿的老乞丐,蘇承德的腳步并不快,因為他回去也沒什麼事。這些天天氣不好,他感覺關節有些不舒服了,就避開人流,貼着牆角慢慢溜達,于是說巧不巧地聽見了混雜在整個城市的轟鳴聲裡的幾句歌詞。沒有一個字在調上,卻透着那麼一股說不出的悲意。蘇承德掃了他一眼,忽然就覺得心裡凄涼起來,他自嘲地想着:總算我還有幾把錢,不用沿街要飯。這麼想着,他就駐足在了老乞丐身邊,聽着他忘詞走調連哼再編地唱完了整整一首。&ldo;老乞丐&rdo;這才把微微呆滞的目光從牆角移下來,像這個城市裡成千上萬個以乞讨為生的人一樣,雙手抱拳,整個人費力地彎下腰去,以最卑微的動作,額頭輕輕碰到地面上,嘴裡含含糊糊地說着不知是什麼地方的方言。蘇承德一般是不理會的,他習慣了兇狠地去争去搶,恻隐之心早就死得差不多了,何況連小孩都知道,這些裝成殘疾人的模樣沿街乞讨的多半都是騙子‐‐這次他真的悲劇地真相了‐‐可是不知為什麼,就覺着心裡酸酸的。他并沒有往深裡想,隻是認為可能是這老乞丐的聲音打動了自己。也怪可憐的,哪怕是個騙子,一整天一整天地在這坐着作揖磕頭,也挺不容易的‐‐蘇承德從褲兜裡摸出一把零錢,丢在他的破碗裡,随後目不斜視地徑直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了。沒看見身後的老乞丐像是匍匐在朝聖路上的虔誠信徒一樣,拖着一長一短的兩條腿,吃力地扭轉了一個方向,對着他的方向長跪不起,額頭久久地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就像是已經失去了再次直起身子的力量一樣。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生,隻為途中與你相見。外勤人員都放假了,胡不歸沒敢放,他在密切關注着已經通宵了一宿的技術部的結果。許如崇頂着一雙巨大的黑眼圈出來打報告:&ldo;胡隊,程教授猜測得有道理,這玩意确實有點類似于體外能量晶。&rdo;&ldo;這裡有一個探針,可以鑽到人身體裡‐‐能量晶的運行基本原理之一是情緒吸引定律,這個你知道吧?&rdo;見胡不歸點頭,許如崇揉揉太陽穴,&ldo;這個的功能也差不多,不同的是它吸收的是佩戴者本人的情緒,而且吸收得極少,然後改變這極少的一部分情緒的頻率,這部分高頻情緒波,就以能量的形式出現了,但是由于吸收的情緒很少,所以轉化的能量也很少,你們猜得對,這玩意應該還是在實驗階段的。&rdo;&ldo;你的意思是他們在做的人體試驗,是想做出一個人工能量晶來?&rdo;許如崇壓低了聲音:&ldo;世界上的雙核就我所知,隻有蘇輕一個,現在所有人都弄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這些年看來&lso;那邊&rso;也嘗試了不少研究,可是沒能再複制出一個蘇輕來。這個時候,如果人體無法承受聲稱第二個能量晶,很容易想的一個方法就是人造移植。&rdo;胡不歸沉默了一會:&ldo;這個東西已經到了什麼程度了?&rdo;許如崇搖搖頭:&ldo;不好說,能量晶的複雜程度遠遠超乎人們的想象,它也許是另一個大腦,也許僅僅是複制它的一部分功能就要很長時間,甚至我們到現在都沒能完全弄清楚能量晶的工作機制,以及究竟能做什麼事,為什麼那麼多藍印在身體各方面的素質上又差了那麼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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