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清身着淡粉色服制,卻分毫不顯輕浮。她的唇線微彎,不笑也似笑,加上氣質溫和,立在石階上,倒比這雲水宮的雲水間景,更像是春日的絕色。胧月清見此處清淨,方停下了腳步,回首向越鳴硯颔首道:“越師弟。”越鳴硯不明胧月清其意,方才回了一禮問:“胧師姐尋我何事?”胧月清微滞了一瞬。她突然叫住了越鳴硯,原也要算得上是沖動為之。台上一試,對手竭力而攻一劍,讓原本有足勝把握的胧月清都措手不及。但她心裡清楚,摘星宴上有諸多前輩在,便絕不會讓比試的雙方有太大過失。隻是她沒想到來阻止比試的,不是绮瀾塵或是一劍江寒,而是越鳴硯和雲松。眠冬未出鞘,卻比桃源的冬式還要更快的凝結了她的春和。青年眉眼清俊,執劍靜然,胧月清見着冰晶從眠冬一路凝凍上她手中的桃枝,她認出了那柄劍,也認出了幫了他止式的青年。越鳴硯。燕白劍主秦湛的徒弟,眠冬劍主,前日裡為她指路的人。胧月清眼簾微合,而後方才輕聲道:“道謝。一謝越師弟今日劍台相助,二謝越師弟前日幫我尋師妹。”越鳴硯沒想到胧月清是要道謝,他笑了笑道:“師姐言重了。阆風桃源原本便是世交,師姐大可不必因此而謝我,更不必放在心上。”胧月清自然知道這是越鳴硯的客套話,她頓了一瞬,仍是接着說:“還有阿晚姑娘……我并非故意想要傷她。”越鳴硯微微一笑:“師姐最後一式為春景而非夏景,為得不就是能讓阿晚可以避開嗎?”胧月清定定的看着他,忽而又無奈的笑了。她說:“越師弟還是别對我笑了。”越鳴硯聞言反倒怔了一瞬,一時不能明白胧月清的意思。看見了茫然無措的越鳴硯,胧月清原本心裡那些有些說不明道不清的心緒反倒在一時間通徹了許多。越鳴硯不明所以,胧月清卻立在遠處,看向了雲水宮的雲水間景。她說——越鳴硯道:“我遇見了桃源的胧月清。”秦湛:“唔。”越鳴硯說:“她說心動。”胧月清認真地問:“越師弟,前夜你照顧着的,是使你心動的人嗎?”“我見了你當時的笑,之後卻再也沒見過了,那笑令我尤深,以緻你此時對我笑,反倒令我覺得難過了。”秦湛怔住,她聽完越鳴硯的話,第一個反應是——胧月清是不是看上了越鳴硯。但她很快又把這種想法給打消,桃源的人是個什麼性格她太了解了,内斂優雅,哪怕喜歡到了骨子裡,面上也要裝得雲淡風輕。若是胧月清察覺到了自己的感情,她大概連“笑”都不會提,更不要說是和越鳴硯讨論“心動”了。秦湛思來想去,隻能尋到一個答案。她不太确定說:“桃源慣來修心……也許她在和你談論佛法?”越鳴硯定定地瞧着秦湛,他并沒有把胧月清說出的話都說出來。胧月清這麼問他的時候,他幾乎腦中一片空白,背脊甚至沁出了冷汗。胧月清問的是他從未想過的,他本該第一時間覺得胧月清的問題本身就是種冒犯,是匪夷所思地妄加揣測。可他的第一反應卻仿佛是心中隐秘被窺破的難堪。胧月清從沒有見過秦湛,縱使今日秦湛坐于高台,他們也是瞧不清秦湛面容的。那日秦湛醉酒,胧月清又隻瞧了個大概,沒看清酒樓内坐着的到底是誰也是常态。因為不知道,所以她将自己所想的,便也直接說了。她說的不帶半點惡意,也不帶半點中傷,隻是單純的感慨所見。她單純感慨,卻讓越鳴硯緊繃的甚至溢出一瞬殺意。他因此而震驚,越鳴硯心中翻起驚濤駭浪,他越是不知該如何回答,有些東西卻浮的越快。他想起十年前初見,阿晚對他說的那些話——“你呀,這個年紀遇見了秦湛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你根本還什麼都不知道。”“你和她還真是”……越鳴硯茫然着,卻忽明白了阿晚當時看着他的感慨。她遇見風澤太晚了。而他遇見秦湛太早了。以至于哪怕心裡放着一杆天平,這天平在秦湛面前也可輕易間失衡。原本隻是想一啄還一飲,在無意間,竟早已索取過多而不自知,滿盤皆付而不自知。他或許是知道的。阿晚說:“你沒發現也就沒發現吧,挺好的。”越鳴硯慣來機敏聰慧,卻從沒有追問過阿晚那些說一半停了一半的話,甚至未曾去細想過。他心底深處或許一早便是知道的,隻是明白怎樣更好罷了。他從來都明白怎樣做才是最好的。越鳴硯心中波濤不斷,他卻對胧月清行了一禮,極盡鎮定說:“師姐怕是看錯了,那日醉酒的是吾師。”胧月清聞言訝極,她連忙道:“我不知——我,我隻是瞧着——”她話說不完,也知道自己臆測冒犯了,連連對越鳴硯歉然道:“抱歉師弟,是我失言冒犯。”越鳴硯向她回禮,開口道:“還請師姐勿再誤會了。”胧月清當然答應,她面色發紅,顯然也知道自己做了錯事,連連道歉後,便也匆匆離開了。隻留下越鳴硯被她的話困在原地,那些海浪源自于東海的海浪包裹住了他,将他困在孤島上,一時莫說走出去,連路都分不出。越鳴硯看着自己的手,忽覺自責。胧月清無意察覺此事,如今在尚無他人可知中化解便也罷了,若是被他人所察,轉而又以此來诘責秦湛——他和朱韶當日背叛所為又有什麼區别,不過都是為滿一己私欲。想要引路者是自己一人的引路者,想要師尊永遠是一人的師尊。想要能可一路追随,更想要走至她的身邊,與之一路同行。可是不行。哪怕天平早已傾倒,他也不能去另一邊索取而求平衡。他要做的,他應該做的,該是收回來,遮掩住。阿晚不點破,他可以當做不知道。可胧月清說出來,他便不能繼續。越鳴硯擡眼看向了眼前的秦湛。白衣的劍修眉目清淡,周身除卻腰間黑色長劍,唯有發間一抹玉簪——是他挑的。越鳴硯笑着對秦湛說:“或許是吧。”秦湛總覺得越鳴硯心裡有些郁郁,并不痛快。可有些事情徒弟不說,她也不好問的太細。都是成年人了,需要隐私空間,問得太多,反而大概會被嫌棄煩。越鳴硯第二日的比試遇上了妖族的高手,眠冬倒是出了鞘,赢得也是痛快。秦湛原本想要尋他問兩句心得,越鳴硯卻是下了台便去雲水宮的試劍台自行悟劍,秦湛不便打擾,也隻得令尋去處。她碰上一劍江寒,問他:“阿晚也嫌你多事?”一劍江寒:“她不是越鳴硯,不過是要陪花語。”秦湛:“……”秦湛歎了口氣:“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最近早出晚歸的。”一劍江寒說:“你摘星宴的時候,有幾天回去休息的?”秦湛:“……”秦湛想了想那時的自己竟顧着和一劍江寒争長短,還真沒太在意過溫晦那時一個人呆着無不無聊。秦湛道:“小越交朋友了?”一劍江寒說:“雲松也常去,大約是交朋友了。”交朋友秦湛便也放心。一劍江寒見她心下稍安,便也說:“阙如言調來了更多的藥閣弟子,是你授意?”秦湛點頭:“溫晦離開了煉獄窟,我想你也從雲松的劍意裡察覺了。況且枯葉宮和司幽府這麼久沒大動作,這次摘星宴,他們也該忍不住了。”一劍江寒握着了劍柄,他對秦湛說:“我猜也是,隻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動手。這些弟子大多都沒有經曆過真正的生死比鬥,我擔心魔道陰險,會先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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