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你護法為什麼要破了我們護主的法陣啊!可明珠根本不敢說,她是最清楚秦湛對這個徒弟的态度的,要是秦湛知道了她在裡面救朱韶,他們在外面欺負她徒弟,回頭再把朱韶打進貘的夢裡都有可能。明珠壓根不敢多問,甚至不敢提解開同伴身上的冰凍一事,隻是說:“既然如此,公子和我來吧。”越鳴硯道了謝。他的神經其實一直緊繃着,直到見到了坐于床邊、眼眸輕阖的秦湛,才微微松開了那根神經。明珠道:“劍主自入陛下夢後,我們便守在這裡,并不敢打擾劍主。”越鳴硯颔首:“多謝明珠姑娘,接下來便由我守吧。”明珠還真的不放心将朱韶也一并交到越鳴硯的手上,她默默站去了一旁,并不離開。越鳴硯也不在意,他在意的隻有秦湛入了朱韶夢後是否安全。燕白在越鳴硯的身邊,也看着秦湛。他忍不住道:“朱韶真是個麻煩精。等這次忙完了,我一定勸秦湛帶着你遠走高飛,不要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越鳴硯低聲說:“燕白先生,遠走高飛不是這麼用的。”燕白又緊張道:“意思差不多也就是了。不過小越,秦湛來救朱韶主要是為了不讓妖族落進枯葉宮的手裡,你别多想啊。她既然把朱韶逐出劍閣了,就不會叫他回來給你當大師兄的!”越鳴硯倒是沒什麼反應。燕白一時也摸不準越鳴硯到底是什麼态度,這時候燕白不免又要痛罵朱韶——要是沒有他,秦湛能省多少事情,小越多好啊!當年上劍閣的,怎麼就不是小越呢!哦,對,他還沒出生。燕白悶悶地想。越鳴硯沒有燕白想那麼多,他隻是意識到了一點。朱韶說他憎厭自己,越鳴硯曾不以為意,如今見着秦湛為了他而不惜犯險,心中反倒是能體會了一二當初朱韶心理。他此刻,也非常地不喜朱韶。朱羽10秦湛入了朱韶的夢。與現實的危機不同,朱韶的夢裡既無狂風暴雨也無烈日灼炎。他夢裡是天高雲淡與碧野萬頃,不遠處有金瓦玉台,細聽片刻,似乎還能聽到極輕的東境曲謠。隻是那聲音太輕了,輕得像是風中飄來的錯覺,秦湛駐足片刻,從風裡嗅到了海的腥味。夢是世上最穩固的結界,也是世界上最不穩固的結界。當思緒足夠強大,在夢裡甚至可以做到停住時間,但當人的思緒不足以支撐夢境,夢境裡的畫面又會瞬息萬變,輕易間便能令人迷失其中。朱韶的夢正好介于兩者之間。貘自然是不想他尋着出口逃脫的,日夜幾乎是在毫無章法的快速交替,甚至連四季都在秦湛的眼下于一盞茶的功夫變了個來回。隻有風裡的海味一直在,以及風裡似是錯覺的、從那金瓦玉台裡傳來的曲調。秦湛幾無猶豫地向那座高樓走去。隐藏着的貘似有所覺,夢裡的環境開始快速變化,萬傾的碧野在轉瞬間成為波濤洶湧的大海,雲淡天晴的日子陡然切入了陰雲罩頂——可這些東西都追不上秦湛。大海在她的身後嘶吼,烏雲追着她的步伐而來,用盡了全力、擺足了架勢,卻永遠差着一步,眼見着她行萬頃碧野承晴日當空,不緊不慢地踏上了那座高樓。貘似乎也察覺到那座樓是他無法觸碰的東西,在即将碰到玉階的刹那褪去,擁堵在玉階之外,如同籠外徘徊着的眈眈猛虎。秦湛并不在意,她甚至未曾回頭。她進了高台。高台完全由金玉構成,反倒令人覺着冰冷生硬。秦湛走了上去,再不知繞過第多少個空無一人的高台後,終于在某一處瞧見了紅色的影子。那是個不足十歲的孩子,一頭黑發如瀑,光滑柔順的鋪在身後,他背對着秦湛,秦湛隻能看見他穿着紅色的長裳,衣角露出些裡衣的白色,分不出男女,背脊倒是挺得筆直。秦湛頓了一瞬,走了過去。她沒有叫這孩子,隻是順着他面對着的方向看了過去。那裡是一片大海。秦湛也不清楚這海是原本就在,還是貘為了攔住她而後湧上的。她看了一會兒,瞧不出任何名堂,隻能看向了這高台上唯一存在的“人”。大概是十歲的朱韶,秦湛也沒有見過十歲的朱韶是什麼模樣,隻能從紅衣孩童的樣貌與神情中猜測一二。秦湛心想,應該是朱韶。除了朱韶,她再也沒見過有哪個人能得如此超脫性别的美。由于面對着的是年幼的朱韶,秦湛不得不放輕了聲音,她問:“你在看什麼?”好在這孩子雖一人如木頭一般盯着海,但還能聽清秦湛的聲音,甚至回答他。他沒有去好奇夢裡為什麼會出現了陌生人,隻是回答了秦湛:“我在看妖。”“妖?”秦湛看向了那片海,她忍不住蹙眉:“魚妖?”她隻是随口這麼一提,年幼的朱韶卻發起了抖來。他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自己,低低道:“不是,是狐狸。”“狐狸?”朱韶輕聲道:“剝了皮的狐狸。”秦湛聽着隻覺得莫名,她耐着性子彎下了腰,問他:“狐狸怎麼了?”朱韶低聲道:“狐狸死了。”“娘說,如果我被發現,就會和那隻狐狸一樣,被父王剝下皮,食了肉,再丢進海裡去。”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秦湛見着,他已經連指尖都開始透明了,“我不想變成父王的衣服,我不想被關進籠子裡宰殺。”秦湛聽得眉頭緊皺,她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指尖,扶住了他的肩膀,秦湛問:“誰要将你關進籠子裡,誰要将你斬殺?”朱韶卻不開口,秦湛瞧着他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忍不住大喝道:“朱韶!”朱韶的身形頓了一瞬,他擡起眼,黑色的眼睛濕漉漉地令秦湛想起後山的小鹿。她意識到自己太嚴厲了,朱韶被貘困于夢中不得出,本就是精神脆弱的時候,她不能更刺激他。秦湛放緩了聲音:“你不要怕,如果有人要将你關進籠子裡,我會去救你的。”朱韶仰起頭看她:“你會救我嗎?”秦湛點了點頭,朱韶卻說:“你不要來,你如果來了,我娘也将你關起來的。”秦湛笑了她剛想說這世上沒有人能關的了她,風中的歌謠曲調陡然一揚,年幼的朱韶捂住了耳朵尖叫一聲,秦湛甚至來不及保護,他便消失了。秦湛伸手,隻能握住一把空氣。她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眸色深了一層。她往高樓之上看去,從遠處瞧着時,這高樓不過看似一座普通宮殿,可當她進入了這座高樓,卻發現這樓高的瞧不見頂,走出兩步,自高台往下,也漸漸看不清底。這座樓簡直像是大海中的一座孤島,摒棄了藍天碧野後,方才真實的像朱韶最後的抗争與留守。秦湛不再停歇,繼續往樓上而去。這一次她見到了少年的朱韶。十五六歲的朱韶穿着阆風的衣裳,眉眼間是誰都能瞧出的驕矜與不屑。他那時在阆風就是個霸王了,仗着身份特别,無法無天,連宴天澤一并衍閣都繞着他走。秦湛走了過去,他倒是什麼也沒看,隻是坐在窗樓裡發呆。秦湛問:“你在想什麼。”朱韶說:“師父。”他說完悚然一驚,瞧着秦湛已有了幾分忌憚,他問:“你是誰?”秦湛自然不會說自己就是他師父,秦湛隻是答:“來救你的人。”朱韶冷哼了一聲,他陰沉道:“我不需要人救。”秦湛也不多話,隻是看着他。朱韶問:“你是王妃派來的,還是玉凰山派來的?”秦湛不說話,朱韶便答:“誰也沒關系,你們不用時時刻刻都提醒我,我知道我是誰,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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