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兒挂着後台程序瘋狂算賬,甘揚正巧也想到住宿的問題,問:“你打算住哪兒?”
“法拉盛吧……”丁之童回答。暑期實習的時候她就住在那裡,法拉盛中國人多,嚴愛華的熟人也多,給她推薦過好幾個便宜安全的民宿。
甘揚脫口就道:“這麼遠?你面試應該是在曼島中城吧?”
“有親戚住那兒……”丁之童敷衍,心說我也想在曼哈頓開房啊,你給錢嗎?完了又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趕緊不瞎琢磨了。
甘揚也沒多問,又對着那張隻有他自己看得懂的手繪地圖心算,說:“史坦頓島出發,先經過布魯克林,再到皇後區,差不多30公裡,剛好就遇到’撞牆期’,你在Queen’s看不到我狀态最好的階段啊……”
丁之童繃着不笑,特别真誠地對他說:“那我正好去給你加油,等你跑過那一段,我再坐地鐵到終點去找你。”
甘揚聽得笑起來,不能再滿意了。
怎麼有這麼單純的孩子呢?丁之童簡直有點不忍心。
這種天真的想法一直維持到那天下午,她在另一門大課上遇到宋明媚。
宋明媚往她旁邊一坐,湊近了撞她一下,輕聲問:“唉,中午跟誰一起吃的飯啊?”
丁之童一聽就知道中午在食堂被看見了,存心避嫌,做出一副不太熟的樣子:“一個金工大四的學弟,也是中國人,問我面試的事情。”
卻不料宋明媚直接指名道姓:“不就是甘揚嘛。”
丁之童繼續裝,一邊打開筆計本電腦,一邊滿不在乎地答道:“對啊,他也跟你讨教面經了?”
順理成章的一問,宋明媚聽見卻是笑了,笑得洞悉天機似地,反過來問丁之童:“甘揚那人會讨教面經?别開玩笑了。他隻會問,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跑步?”
最後那句是學着甘揚的口氣說的,學得還挺像。
丁之童心裡一咯噔,表面還是老樣子,說:“他問過你?”
“對啊,”宋明媚答得直截了當,也開了筆電準備聽課,“這人我剛來的時候就撩過,然後他就問我要不要跟他去跑步……”
“你去了嗎?”丁之童又問。
宋明媚搖頭,說:“要是去健身房跑步機上跑,我還能考慮一下,他非要在戶外,那還是算了吧。”
“那後來呢?”丁之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問下去。
前面教授已經就位,調暗了燈光開始放PPT。
宋明媚趁着最後幾秒把話講完:“後來?他大概問别人去了吧。”
丁之童沒再說什麼,手上已經開始找上一節課的筆記,耳邊卻好像又聽到那個聲音,正對她說:丁直筒,要不要考慮一下跟我一起跑步?
F**K!她暗罵,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僅在那一秒,丁之童是想要沖過去當面問清楚的。但等到上完那堂課,她又覺得大可不必。
1940年的白流蘇曾經對範柳原說過,标準的中國女人外在冰清玉潔,内在卻富于挑逗性。
2007年的丁之童,身高1米67,體重47公斤,腰臀比可以忽略不計,而且還戴眼鏡。
說句公道話,她本就不應該存在那種妄念,再說人家也沒拿她怎麼樣,哪來的那麼些抓馬?她的生活目标就應該是畢業、找工作、掙錢,哪有功夫去想其他?
之後的那幾天,她還是像從前一樣,翻雪山上課,蹲圖書館趕大作業。期間又有兩份求職申請過了初篩,對方跟她約了電話面試。
每次電面,她都會提早半小時從學校趕回宿舍,喝水,上廁所,洗手焚香,關門落鎖,插上耳機,打開電腦,拿出簡曆以及紙筆,最後還在面前放了一面鏡子,做好表情管理,自我感覺好像傳呼台的客服。
除此之外,她還得準備M行的Superday。
所謂Superday,再早幾年被叫作assessmentcenter,測評中心,簡而言之就是各種形式的幾輪面試放在同一天完成。
對于校招來說,Superday就是最後一輪了。看起來距離她掙大錢的目标僅一步之遙,實際上的戰損率甚至高過D-day諾曼底登陸。
不過,在所有交出去的申請當中,這已經是她最理想,也最接近成功的機會了。
那幾天,甘揚還是會發信息過來。她琢磨着該怎麼回,老是想起中學裡看過的那些台灣言情書。其中常有一句台詞——我沒時間陪你玩這種遊戲!也許是因為出現的頻率畸高,而且說話人往往也沒幹過什麼正經事,當年的她每次看見說這句話就想笑。直到此時,她還真想把這十一個字甩他臉上。
當然,她沒有,隻是每天臨睡前,集中應一聲。相信對面應該也能明白她的态度,到時候再跟他說一聲“抱歉,不能去看你比賽咯”,管他是求跑友還是撩菜,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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