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蓮是浮屠不世出的天才,即便是上一位釋蓮,也絕不是他對手,正因為此,釋蓮從不曾想過會被人當作玩物,碾壓一般地羞辱,但他心性堅忍,知難而退,趁着馮恨晚和他說話,餘光微微一撇封琳,封琳也不好受,同樣面如金紙,向他輕輕颔首。
釋蓮雙手合十,沉默片刻,開口道:“小僧不如。”
壓力驟減。
馮恨晚笑得明媚,意氣風發地向清徵道君一甩頭發:“宋兄,是本座赢啦。”
宋明庭:“......我在這兒。你不要趁機對道君耍流氓。”
江湖前十已經數屆不曾變動了,前幾次好歹還能看見馮恨晚氣喘籲籲地流血流汗,次次險勝,因此大家也隻當他是垂死掙紮,從未往心裡去。如今一看他這樣欺負釋蓮,才算恍然大悟,難怪前十這麼多年不曾變動,原來是這厮關上了前十大門,除非會後私鬥和原本的前十丢了小命等人補位,恐怕前十還得這樣保守許久。
釋蓮的敗相過于駭人,因此即使前二十都可以挑戰前十,卻是在這一戰後都如霜打的茄子,安安靜靜地蔫了。
第二輪就此草率了結,衆人的關注點成功從釋蓮能打到第幾名變成了馮恨晚為什麼不揍蕭同悲。
岑穆更是目瞪口呆,小嘴叭叭地跟他卧病在床的沈兄分享,沈重暄身虛體弱,盲聽盲從地嗯嗯哦哦,兀自躺在床上看自己的書。
“明日就是第三輪了,摘花客這麼厲害,會不會打你師父?”岑穆緊張兮兮地一握拳,心懷蒼生地杞人憂天,“唉,但是連第十都這麼厲害,美人道長是不是更厲害?”
沈重暄悠悠道:“不是。”
“那道長怎麼能在第九?”
“......他啊,”沈重暄一本正經地擡起眼,正色道,“恃美行騙。”
而恃美行騙的孟醒難得沒有陪着他的寶貝徒弟,坐在庭中陪馮恨晚喝酒。馮恨晚武功高絕,舉世皆知,但高到什麼程度,向來罕有人知。
他似乎不過如此。
歲數不輕了,眼還瞎了,一天十二個時辰,少說也有十個時辰是醉醺醺的。可說他沒本事,他卻穩當當地守在前十,說他夠強,他又隻是綴在前十的尾巴尖兒。比起他的武功,人們總是更偏愛那些有關他的風花雪月的傳聞。
上天優待這位天才,十七歲便入前二十,在那個群英雲集的年代,老怪物成群結隊,新俠客源源不絕,除了抱樸子守真君兩個驚才絕豔,血觀音罪大惡極,再有能令人眼前一亮的年輕人,便隻剩這個來去成謎的摘花客了。
世人的記憶總是時好時壞,他們記得守真君一劍小荷血洗江湖,記得抱樸子鑒靈劍出山河動蕩,記得血觀音一步十殺惡貫滿盈,卻不記得當年那名叫馮輕塵的少年仗劍白馬,載酒換花,眸若春星,輕笑着立誓:“來年守真君定會對我刮目相看!”
更不會知道守真君死後,馮恨晚曾眼蒙黑布,在同悲山前磕頭三次。
“守真君待我若親傳弟子,恨晚定畢生不忘師恩。”
時列第十,他願永生第十。
“馮輕塵之一生,區區二十餘載,得見守真君風姿,這雙眼已是三生有幸。”
同悲山之亂後,蕭漱華元氣大傷,隻倚在床頭,絲毫不見當年風華,他似氣息奄然,卻不肯示弱,輕飄飄地遞去一眼,笑道:“可本座如今已不再記得當年十之一二了。”
“這雙眼記得。”
蕭漱華笑意盈盈,向他伸出手來,溫言道:“你眼睛的确好看,不如送給本座,留個紀念罷?”
馮輕塵并不錯愕,也不恐懼,他隻是再望了許久,确定已把蕭漱華的模樣镌在心底,才長長一拜,從容如常:“輕塵從命。”
孟醒支着頭,看似惺忪懵懂,眼底卻依舊一片清明,輕輕晃蕩着杯中清酒,緩道:“不後悔?”
“後悔個屁。”馮恨晚仰脖飲盡杯中瓊液,醺醺然道,“你啊,你和同悲,始終是太小啦...他倆死了,本座、本座不能讓你倆受人欺負。”
孟醒應了一聲,再給他滿上:“蕭同悲知道你用意嗎?”
“本座找守真君的時候...嗝,同悲給他師兄上墳去了......不能讓他知道啊。”馮恨晚睨他一眼,“你不一樣,你是個鬼機靈,本座要真、真不在了,你也吃不了虧。同悲啊、同悲太正派啦,跟你那不要臉的師父一副德行......一力降十會,哈哈,你說,如今哪裡還行得通這套?朝廷...那班子......虎視眈眈的,明着暗着的......”
孟醒低歎一聲,又見馮恨晚伏在案上,有花落在他發頂,孟醒伸手欲拂,馮恨晚道:“别碰。”
“日月星辰,山河草木,無一不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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