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登雲自己不争氣,他卻不能讓封珏嫁過去吃苦,隻能捎帶着幫宋登雲擺平一些障礙。
——比如恰好和沈重暄有着殺父之仇的宋逐波。
宋登雲初聞真相時,隻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不是沒有懷疑過封琳說謊——可他偏也記得清清楚楚,三年前的宋逐波,的确神秘地失蹤過一段時間。
那次回來,他還記得見到宋逐波時,那把最受他七哥喜歡的問寒刀都砍得豁口。
宋逐波和他擦肩而過時,陰鸷的眼神在他身上掠過,輕得像是一顆針,準确無誤地紮中了宋登雲的命門,那一瞬間,千萬股争先恐後的寒流毫不留情地将他裹挾進恐懼的深淵,險些将他溺斃其中。
也是那一刻,他徹底明白了他哥為什麼會叫“寒水煞”。
因此這一刻,他比任何人都相信,封琳沒有說謊。
他沒有時間顧及會不會被他爹抓回去了,他必須比輕功卓絕的沈重暄更快,他要讓宋逐波立刻離開。
如果、如果能有隐情,也至少要等沈重暄冷靜,至少要等孟醒出面管住沈重暄。
......可宋逐波一不經商二不愛财,和沈家究竟能有什麼仇怨?
宋登雲出門不利,帶出門的馬竟然體弱得令人咋舌,剛出城門沒多遠就要死不活,耽誤他不少時間,後來又足足跑死了兩匹馬,一路披星戴月晝夜兼程,他這二十餘年從沒吃過這樣的苦,偏到這時他才明白自己竟然當真稱得上潛力無窮。
——可都晚了。
他總想兩全其美,就像他既喜歡封珏,又希望封珏開心,此時也是一樣,他既希望保全宋逐波,又希望沈重暄不至于被反殺。
一如宋家在四大門中地位不顯一般,翡都也在四都中顯得格外低調,宋登雲懷疑自己隻剩最後一口氣時,終于趕在日落門禁前奔進翡都城門,撐着發軟的雙腿下了馬。
翡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似乎和山匪出身的宋家格格不入,但宋家本家的确落腳于此,且還不如封家随手設在這裡的鳳樓來得氣派。
與雕梁畫棟的鳳樓相毗鄰的,正是略顯破敗的宋家。
他記得清楚,最偏僻的小院正是宋逐波的住所。
等到華燈初上,宋登雲把馬拴在樹下,甩着一身的泥塵,七腳八蹬地試圖爬上圍牆,忽然聽見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他下意識松手跳回地上,回轉身去,果然見到在不遠的萬千明燈之外,一抹颀長的身影向他緩緩行來。
宋登雲定了定神,努力不讓聲音發顫:“......沈兄。”
“太慢了。”沈重暄說,他的話像是兄弟間的奚落,但語氣卻滿是疏離的淡漠,宋登雲屏着呼吸,背靠着牆,結結巴巴地問:“你給我一點時間...一點時間就好......”
沈重暄神情平靜,但宋登雲笃定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裡正醞釀着無限殘忍的殺機。
沈重暄道:“我也有事要問。”
“......啊?”
沈重暄不再多說,上前幾步拎住他的衣領,下一秒兩人便都騰空而起,輕輕巧巧地躍過圍牆,全然不見方才宋登雲獨自爬牆時的窘迫。
月下樹影碎得像是一片傷心,他們落地時,宋逐波倚在庭院門前,稀碎的樹翳投在他的臉上,映成一片斑駁的無法拼接的光影。
他依然是那一身玄衣,暗沉如夜,杳杳的星子過于昏暗,無法照亮他分毫。
唯獨他半抱在懷裡的那把問寒刀,一如既往的雪亮如洗,恍惚之間,清澈如月。
宋登雲一落地便奔向他,全然忘了自己有多怕這位兄長,隻顧着拽他的衣袖:“哥、七哥!”
宋逐波側頭看他,眉眼寂寂:“你還知道回來?”
“先别管我——哥你,你快和重暄解釋啊......”宋登雲一邊說着,一邊試圖擋住他的身影,又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耳語,“快走。”
宋逐波睬也未睬,正眼望向沈重暄,沈重暄方才還平靜如水的臉色微微一變,卻聽宋逐波一聲輕笑,溫柔得好像個平常随處可見的前輩,甚至擡起手,輕輕撫着宋登雲的發頂。
他長得很高,比沈重暄和宋登雲都要高,沈重暄情不自禁地握緊劍柄,主動問:“是你吧。”
宋逐波看着他,神情重新歸于冷漠,好像剛才那一聲笑和他毫無關系,唯獨停在宋登雲頭上的手還證明着他不久前片刻的柔情。
“......你想問我什麼?”
沈重暄也不忸怩,再次問:“清徵道君說過,靈妙度厄丹是江聖手畢生心血,臨終前贈給了清如道君。之後清如道君不放心徒弟的平安,托清如道君把它轉交給了離開師門,獨自下山的......我娘。”
宋逐波神情變也未變,颔首:“她是一代奇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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