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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靜地看了幾眼，放回原處。繞着c黃邊，慢慢踱到窗前，忽的一怔。血，地上有血。他驟然蹲下，兩道長眉也緊緊蹙起。那是一道狹長的血迹，血量并不十分多，有壓痕，像是有人被從地上拖拽而過。他伸手沾了一點血迹，還沒有完全幹透。他霍然站起，走到窗邊，伸手剛要拉開窗簾，忽然又頓住。然後慢慢松手。他轉身就朝門外快步跑去，同時掏出手機，打回警局：&ldo;替我查一輛車，車牌号&rdo;他報了傅子遇的車牌，剛才上來時，車就不在了。&ldo;這輛車從盛庭嘉園離開，不超過半個小時。立刻幫我追蹤，這輛車去了哪裡！&rdo;等薄靳言下了樓，坐上車時，同事的回信就來了：&ldo;薄教授，找到那輛車了！&rdo;&ldo;在哪裡？&rdo;&ldo;剛剛出了京西高速公路口。&rdo;京西高速路口薄靳言眸色一暗，看向導航。動漫産業園，亦在那個方向。天色黑得像口深井，沿路的燈光，卻像井中的微火，渲染出一層層黯淡光澤。方青開車，安岩在副駕，他們是跑在最前頭的，其他支援兵力也在從各個方向往這裡趕。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柯淺那間孤零零的小屋了。身後是大片農田，它與遠處的動漫産業園遙遙相望，就像一個孤獨的旅人，站在那裡守望。柯愛的車，也停在小屋門口。他已無處可去。方青熄了火，下了車，對安岩低聲說：&ldo;他的手機信号不是顯示就在這裡嗎？先給他打電話，看他接不接。&rdo;安岩點頭，撥通。大概響了5、6聲後，居然有人接了。喘息聲，哽咽聲。壓抑，又模糊。他沒有說話。方青一把奪過手機，說：&ldo;柯淺，我是方警官。我現在就在你的屋子外頭，出來吧，跟我們回去，好好睡一覺，好好交代。都結束了，行嗎？我們就在外面等你。&rdo;許是他的語氣太過柔和，那頭的柯淺一下子哭了出來：&ldo;方警官……方警官，我不想死，我隻是想代替柯愛活下去……&rdo;方青和安岩都靜默着。&ldo;你的姐姐……&rdo;方青緩緩開口，&ldo;她善良、理智、聰明、懂事，有責任心，有擔當有義氣。所以你創業遇到困難，她就拿出所有積蓄和獎學金，都給了你，對不對？現在換你勇敢一些，成為她贊賞的、有擔當的男人，對不對？她的仇你已經報了，她的在天之靈沒有遺憾了。&rdo;安岩聽得怔然，默默向方青豎起了個大拇指。那頭的柯淺哽咽了好一會兒，說：&ldo;柯愛是去年11月，來找我的。那時候我快活得像天空的鳥。我真是傻，真是傻，有柯愛就夠了。我為什麼還要去将就那些心裡肮髒又自私的家夥呢？我早該看清這一點的……&rdo;方青沒想到他居然在這時候開始回憶過往，約莫是情緒也瀕臨崩潰列巴。于是他朝安岩遞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拔出槍，朝小屋慢慢逼近。&ldo;她學習很忙，我卻整天無所事事，但是我每天到清都大學樓下，等她下課。不管等多久，心裡都開心極了。我怕自己的存在，讓她被别的同學瞧不起，所以不讓她跟别人提起我……&rdo;柯淺啜泣着說。方青低聲安慰：&ldo;你想多了。她不會在意這些事的。&rdo;兩人已行至小屋門口的糙地。&ldo;呵呵呵……&rdo;柯淺凄厲又顫抖地笑着，&ldo;是啊，人也許經曆了一次脫胎換骨，才能明白這些道理。那一晚，她來看我。我們隻是好玩，隻是好玩……又也許是，柯愛她想對我從事的事業鼓勵，所以才換上spy的衣服，化了妝，變成我。&rdo;他大哭起來。方青輕聲問：&ldo;然後呢？&rdo;在柯淺再度開口的一刹那，方青極輕地推了推屋門，沒有上鎖。&ldo;我……隻是去給她買瓶水，走到最近的小賣部，也要半個小時。回來的時候，看到那些人……他們的車，都停在那裡。&rdo;柯淺語速開始變快，有點語無倫次，&ldo;我很緊張，不知道他們想來幹什麼，就站在窗外，往裡看……結果就看到柯愛她死了！她被他們殺死了！滿身的血！滿身的血！&rdo;不僅手機裡，屋子裡，柯淺的嘶吼聲也清晰傳來。方青腳步一頓，又與安岩交換個眼色，示意他一旦推門而入，即閃電般突進，快速制服柯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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