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怎麼……在府裡?”
“你不在府裡,應該在哪?”
晏谪江突然加重了包紮傷口的力度,勒的舒雨微傷口隐隐作痛,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擡頭看她,道:“應該在常承澤的府上是嗎?”
看來是晏谪江帶她回來的。
舒雨微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說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晏谪江坐直了身子,語氣實在算不上好,“為什麼要用刀割傷你自己?”
舒雨微抿了抿唇,不敢跟他對視,隻好低下頭,道:“我怎麼可能自己傷害自己……是路上碰到了歹人,我一路被追殺,好容易逃到五皇子的府邸前,正打算去跟他求助來着,然後就……”
“我跟了你一路。”
他語氣急轉很平靜,卻又不難聽出幾分隐忍。
“舒雨微,常承澤的府上,有我的人。上一次你去常承澤府上做的事兒,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微微蹙眉,又一次地問她:“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我隻是……”
舒雨微百口莫辯,一時也有些慌亂。心跳得實在厲害,抓了抓被子,半晌竟什麼說辭都說不出來。
“說話。”晏谪江的視線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的不滿和怒意愈發明顯,但他依舊在極力地隐忍,冷着聲道:“我隻要你一個理由。”
“哪怕你說你是無聊了,想了個無聊的遊戲玩玩也好,亦或者你說那不是你,是别人也行。”
舒雨微更難面對他,隻能低下頭,抱着被子縮到一邊去。
“那好。”晏谪江看着她,将手中的細布扔在一邊,續道:“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去找常承澤,有什麼事是他能做到,我做不到的?”
舒雨微說不出話,也更覺難以面對。
她說不出口,事實的真相她說不出口,以前看書她讨厭的就是女主什麼都不說,任由男主誤會的這種橋段,但是真的發生在她身上,她又不能避免。
她要怎麼說呢,告訴他自己需要成為皇後,讓晏谪江去冒着跟男主對抗的風險造反?晏家世代忠臣,即便起兵前朝,也沒有對皇位有過一絲一毫的想法,因為他們背不起亂臣賊子的罪名。
如果晏谪江去做了,其結果隻會以失敗告終,因為這本書的主角,是晏谪湘,跟主角作對,親兄弟也不會有好下場。
所以她隻能選擇從常承澤這條路走,可一旦晏谪江知道真相,怎麼可能會允許她這麼做?
舒雨微隻能沉默。
詢問未果,晏谪江也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他從凳子上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九翊守在門口,他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明白這次非同小可,所以也不敢多言安慰,隻是低着頭不語。
晏谪江的聲音淡淡,對他下了命令:“找人每天給她的傷口換藥。自今日起,不允許夫人踏出這間屋子半步。”
九翊不敢有違,連連應下,随後就派人将屋子的四周團團圍住。
晏谪江再沒回過屋裡。
舒雨微抱着枕頭,縮在角落,回想着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還有晏谪江說的話。
她以為他會直接發火的,她以為他會狠狠虐待自己洩憤的,可他沒有,他就算知道自己的心思,也還是想從她嘴裡聽到一句自我安慰的謊言。
舒雨微蹭了蹭枕頭,将臉上的淚水抹幹淨,又一個人看着床杆出神。
小悠在旁邊陪着她,一句話也不敢說,他不懂人類的感情,但也能看出舒雨微現在的心情很差。
“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她垂下眼,看着枕頭上的水漬,喃喃道:“可是我不想他一遍又一遍地陷入輪回,一遍遍地在孤獨和被抛棄的人生裡選擇歧路,我不想他忘了我……”
小悠耷拉着頭上的草,低聲安慰她:“宿主,你沒有錯……完成任務,本來就是你穿書的目的。”
“……既然已經決定了,就應該繼續下去。宿主,完成任務,對你和他,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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